顏振自別織錦以後,悔恨難當。回至金火堂中軍帳,狂飲悶酒,酩酊大醉便睡去。醒後複飲,再至大醉。
張不山近前勸說道:“堂主連日來精神恍惚,飲酒消愁,不思正事。此豈是大丈夫所為?”
顏振不語。他滿腦子全是與織錦相處的一幕幕。隻可惜先時天水教的血光早已蕩碎伊人心中的哀婉,任是回天之力已撐不起浣紗村那方流淚的天空。他手中的焰摩,無意間竟劈裂溫柳林的靜美與祥和,剩下的隻有織錦的蘭語箴言依然在耳邊回響,共其相忘於江南那個飄雨的小鎮。
今天他再難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夢已了,夢卻該醒了。
張不山見顏振一味飲酒發呆,不做答語,又問道:“一段時間的調整與修養,金火堂的人馬士氣已恢複,明日便可重返無咎岡,與石路老賊一絕上下。”
顏振提起酒壇來至張不山近前,微微苦笑道:“張總管,不累嗎?”
張不山跪拜道:“手下追隨堂主多年,刀光劍影中從未厭乏,今日欲大功告成,直搗黃龍府,正精神百倍,榮耀之至,何累之有?”
顏振聽張不山此言拍了拍他肩膀,欣慰道:“好兄弟!”莫名中一滴淚水自眼中奪眶而出。張不山不知堂主這是何意,方欲問話,顏振轉過身去,擺了擺手,意味深長地道:“明日出發!”
張不山一聽此言立刻精神抖擻,遵命下去準備。
顏振此時不再飲酒,一個人在帳中靜靜地站立著,散漫地披著紅袍,心神飛奔到一片無邊的茫原之中。
次日一早,紅陽金光炸裂烏雲,慢慢浮出笑臉。而西天之上仍是一片陰雲,晨輝斜灑於山巒大地,陰晴相會。
顏振站立在無咎岡之巔,俯視張不山帶眾浩浩蕩蕩開進無咎岡。顏振道:“從今以後,願江湖中少一份紛爭與仇殺。”
無咎岡雖不甚險,但乃丐幫大門,無咎岡一過,金火堂人馬便可長驅直入。直抵丐幫大營,再無障礙
。因此石幫主再次在無咎岡周邊布下重兵,誓死守此關隘,與金火堂決戰。
丐幫在暗,金火堂在明。顏振一切動靜俱在石路掌握之中。金火堂此次出兵,丐幫早已知曉,大隊人馬早已在無咎岡恭候多時。待金火堂大部分人馬毫無防範,行至無咎岡內之時,周遭又喊聲大震,矢石飛下。亂箭齊發,前番攻打無咎岡之情景,今日複又重演。
顏振在山岡之上遙望石路幫主在對麵山上親自指揮作戰。便自山頂飛身而下,踏石飛壑,徑向石路奔來。丐幫眾弟子蜂擁而上,攔擋顏振去路。顏振於空中寥寥幾劍,便將眾弟子打退。顏振跳落身形,繼續向前衝去,所到之處,無人可擋。眼見來至石路身前。
李春行、木劍星二位長老帥弟子布淩雲劍陣相迎。怎奈白愁日、張懷遠二人已去,淩雲陣法威力大減
,難成顏振敵手。顏振一鼓作氣將淩雲劍陣擊潰,李木二長老亦傷在一邊。石路見勢飛身上前迎戰,不數招飛龍博玉棍已被顏振奪下,插於石上。待時路在欲出手之時,焰摩劍正熊熊火燒,迫近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