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智冷笑了,“你還以為他真跟咱走,他這是金蟬脫殼。”
“脫什麼殼,啥意思?”
“怕咱對他下手,所以使個障眼法。剛才,東升的下場他怕了,”劉智笑了笑。
戴斌一下子明白了,“這個活閻王,鬼心眼子倒不少,舅舅,你這一提醒,我還真怕他去揭發咱。”
“那是一定的,他會這麼做。”
“那還不趕緊讓人做了他?”
劉智搖了搖頭,“沒有必要了,等咱登上飛機,就算是揭發,等他們明白過來,咱已經到了大洋彼岸了。留他條老命吧,他還算忠心。”
“那夏新呢,跟不跟咱走?”
“別管他了,他沒用處了,讓他自生自滅吧,咱趕緊回家一趟。”
家裏,老太太已經準備好了兩杯咖啡放在桌上,她自己也穿戴一新,家裏比往日顯得亂了很多。老太太的表情很沉重,兩眼通紅通紅的,顯然是哭過。
天漸漸的亮了,往日的早晨,雀鳥在窗前鳴叫時,她會準時起來去人民公園打太極。現在,雀鳥不知人愁,又在鳴叫了,卻叫出了老人兩眼淚。
又有人來拉東西了,她坐著,一動不動。進來的幾個人望著她有點怕,也不敢做聲,輕手輕腳的往外抬東西。
這些人剛走,劉智和戴斌匆匆進來了。
劉智進屋就發現老伴的神色不對,知道她不願意走,坐到她對麵,“已經這樣了,沒有回頭路了,別難過了,快走吧,已經六點半了,八點的飛機。”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的老淚縱橫,“你呀,這一走,把自己的大半輩子都賠進去了。”
“舅媽,啥時候了還說這些,快走吧,哪裏還有時間說這些,”戴斌催促著。
老太太摸了一下眼,“走吧,走吧,你們兩個把咖啡喝了,一晚上沒睡也解解乏。”
戴斌接過來,三口兩口就喝進了肚裏。劉智搖了下頭,也喝了。三個人走得到院子裏,老太太回頭看著,戀戀不舍。
“舅媽,快點吧,這個破院子有啥留戀的。”
候機室裏,等飛機的人並不算多,飛往香港的飛機已經停在候機亭旁。因為劉智的特殊關係,三人已經提早進入了飛機。
坐在頭等艙裏,空姐很熱情的為他們服務,還端上了早點。三人哪有心思吃,都不時的看手表,已經七點十五了,戴斌覺得每一分鍾怎那麼慢,不時的催問空姐何時起飛,空姐已經和他說了好幾次,他還問。劉智拍拍外甥的肩膀,讓他沉住氣。老太太坐得很穩當,她一句話也不說,不時的閉上眼睛,忍不住的兩行淚。
劉智也受感染,低聲的說:“老伴,別這樣,對不起。”
夏新又打來電話,劉智看了一下,把手機關了。
終於,遊客都登上了飛機。
空姐甜美的聲音想起來,“各位旅客,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歡迎乘坐東方航空公司飛往香港的班機……”
飛機發動了,戴斌興奮起來。劉智也長舒了一口氣,他知道,安全了,成功了。飛機飛上了藍天,天是那麼的藍,那麼的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