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延慶的車剛拐出小區門口,正好碰上了鵬飛和小慧下班正回來。顯然,鵬飛和小慧已經知道爸爸出事了,見到延慶,一臉苦相。
三個人來到僻靜處說話。延慶勸著,“別著急,我已經托了人,估計你爸爸沒啥大事,外公外婆還不知道,先瞞著他們,免得他們擔心。你媽媽也不知道,我來就是想告訴她,誰知她的公司又出事了,你媽媽匆匆趕回公司去了,這個家就指望你們兩個了。”
“我打聽著說爸爸有經濟問題。我不信,這根本不可能,爸爸不可能有經濟問題,我們家又不缺錢,他幹嘛要別人的錢啊,”鵬飛說。
“我也是這麼認為,這說明有人在陷害你爸爸。可惜你們爺爺還昏迷不醒,要是他在,沒人敢這樣的,就盼著他早點醒過來。”
“爺爺又怎麼啦?”小慧急急的問。
“老病又犯了,血管破裂,是你爸爸給他輸了血,要不是你爸爸來醫院抽血,中紀委的廖叔叔跟著,我還不知道你爸爸出事呢。”
“咱這個家是怎麼啦,啥事也趕上了,”鵬飛有點著急的說。
“你爸爸的事不用你們管,好好上你們的班,照顧好這個家就行,這事我來托人,記著沒有?”
兩人點點頭。
“那你們去接弟弟妹妹吧,回家啥也不許說,我再去打聽一下。”
延慶說完,和他們匆匆告別。她先去了醫院,金陵和海南在,醫生說爸爸的病情穩住了,什麼時候醒過來很難說。
“要是爸爸快點心過來就好了,大哥的事很麻煩,誰也不敢插手。”
“延安已經和咱媽去王伯伯家了,看在爸爸的份上,他應該給這個麵子,說不定會放了大哥的。”金陵說。
延慶搖了搖頭,“你根本不了解王伯伯這個人,別看他看上去挺慈祥的一個人,心黑著呢,而且和爸爸以前還有過節,爸爸對他看法很大,要不是這幾年病著,說不定早把他換了下來。他很記仇的,媽媽去也白搭。”
“那怎麼辦,說啥也一定要救大哥,大哥三番五次的救爸爸的命,這個大恩咱一定要報。而且,爸爸也深愛著這個失散多年的大哥,就盼著有一天能夠相認。”海南哽咽著說。
“我再想辦法,你們輪流照看著爸爸,晚上就讓延安來陪護,我先走了。”
延慶從醫院出來,又去拜訪爸爸的老戰友,一晚上跑了五六個門,飯也顧不得吃,再也想不起還有誰能幫上忙,說上話,這才一身疲憊的回到家裏。
延安和媽媽也剛從王徑義家回來,“王伯伯已經答應幫忙了,大哥很快會被放出來的。”延安興奮的說。
“是啊,沒想到你王伯伯這麼痛快,他說也是剛知道你大哥跟咱家的關係,要是早知道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他答應明天就想辦法了結你大哥的案子,”老太太也高興的說。
“我看沒那麼簡單,他是啥人誰不知道,”延慶滿是憂慮地說。因為今晚跑了這麼多人家,都說很棘手。現在,國家正在嚴打經濟犯罪,人大常委會剛通過經濟犯罪的補充條例,二千塊錢就判一年,他算是撞到槍口上了。而且,他不是普通的經濟犯罪分子,而是省部級的高幹領導,他的名聲又很響啊,社會影響很大,誰也不敢進言。但願這個王伯伯說話算數吧,她心裏默念著……
再說王徑義,高進忠的老婆都找到門上了,看來這事錯不了,不能再走下去了。因為他知道,劉智送來的材料並不可靠,多半就是誣陷或是懷疑,並沒有啥真憑實據。其實,他根本不相信,也就是給他送的禮是真的,有憑有據。真要把這件事翻出來,也夠東升吃一壺的。可是追下去,劉智很可能脫不了幹係,從高檢透漏出的信息看,劉智已列為懷疑對象,很可能國家安全局也正在調查他。所以,東升給他送禮這事不能露,如果追下去,劉智暴露了,可能牽扯到他,這是他千方百計要阻止的。
他馬上給劉智打了電話,說明了利害關係,光追究東升和盧琳、丁泉出國的事兒,還不能辦嚴了,常委會上做個檢討,寫個檢查就完了,和他們講清楚,要他們接受,事情已經出了,必須有個處理結果。這樣大家都好,明天我就把東升送回去,你一定把這事兒做好,就是私下裏當麵向高東升同誌道個歉也未嚐不可 。為官嗎,誰腚底下還沒個小尾巴,何必相互抓著不放呢,各自讓一步,皆大歡喜。明白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