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愕然地看著陳浩然走遠的身影,還沒清楚發生什麼事就被方檣拉著走了,方檣對陳雪說:“這早餐給你就吃吧,剛才因為我也耽誤了你吃早餐,咱們快回課室吧。”陳雪看著手上的愛心早餐變成自己的也不是滋味,她舉著早餐看著方檣說:“那你吃什麼?你不也是沒吃嗎,一起吧。”“不用了,我不餓,不打算吃了。”方檣礙於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心跟陳雪說了假話,結果是方檣整個早上都餓著肚子,到了第五節上體育課,要測試800米,方檣已經感覺到自己沒有力氣跑步了,她不想像軍訓那次那樣暈倒,她也想表現得堅強點,不要讓同學覺得自己弱不禁風,所以方檣和體育老師說了她生理期不好跑步,下次再補測,老師看方檣蒼白的臉色也是覺得難受,沒有一點遲疑就答應了方檣的要求。左立體育很好,他很快就測完了,完了他看見方檣自己坐在樹下的石椅就跑了過去問方檣為什麼不測800米,方檣聽到左立這麼問也不知道要說實話還是說剛才那套說辭,但是在他麵前說生理期方檣覺得也是挺難說出口的,左立見方檣沒有回答就笑了出來說:“額…不用說了,就是你們女生每個月都有的那個對吧。”左立也覺得突然問了這個有點唐突,所以他自己趕緊幫自己回答了,方檣見他這樣,笑也不是尷尬也不是,隻好說:“沒關係,現在大家都不小了,這些還是知道的,沒什麼好隱瞞的。”雖然方檣跟左立說了假話,但左立看到方檣蒼白的臉色還以為她肚子很痛,聽說有些女生來那個很痛?他於是跟方檣說等一下就跑開了,方檣不知道他要去哪,看著他跑遠的身影,方檣感覺到自己有種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一種不同於以往的幸福感,被自己喜歡的男生關心的感覺很微妙,她知道自己可能真的從那天第一次遇見他就喜歡上了,那種強烈的感覺方檣也是第一次出現,似乎迷失在流殤光年的自己遇到了第一個流光溢彩的貝殼,足以照亮她過往暗淡的歲月。
過了一會,方檣看見左立手上拿著像是暖水袋的東西向方檣跑過來,他燦爛地笑著,潔白整齊的牙齒顯得他的笑容更多了一絲純淨,他把暖水袋遞了給方檣說:“你試試用這個敷著肚子吧,可能有用。”方檣伸手接過了暖水袋,她笑了笑對左立說:“沒想到你還知道挺多的呢。”左立聽了以為方檣話裏有話就忙解釋說:“額…這個不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常識嗎?”其實左立初中時就有過一個女朋友,叫馬梓潼,現在也是在一中,不過在5班,以前左立和她在初中部時也可謂是羨煞旁人的一對,對於女生那些事情,左立也是從馬梓潼那裏了解一些。他和馬梓潼的開始也是源於當時同學間的一個玩笑話,當時程明一直想要追到馬梓潼,可無奈馬梓潼就是不接受程明,他也是一邊挫敗一邊左立還笑他追不到,程明聽了當然不樂意,於是就和左立打了賭看誰先追到馬梓潼,後來結局是左立和馬梓潼一起了,程明也隻能自己在一邊傷春悲秋。雖然馬梓潼算不了驚為天人的美豔,但是她姣好的麵容和她令人豔羨的家庭背景讓不少男生奉為心中女神,但是左立卻從沒注意到馬梓潼的存在,當時程明也老拉他去隔壁班看她,但是左立不為所動,當時被別人奉為公主的馬梓潼當然接受不了別的男生都對她好,偏偏左立讓她受了冷落,也許人就是這樣,沒有得到的都想得到,縱然那不適合自己。整個初三,馬梓潼都和左立在一起,當時左立並沒有確切知道自己是否喜歡馬梓潼,但是馬梓潼生日那晚的操場,那次的初吻,左立用著自己想象的畫麵完成了,他注視星空下馬梓潼緋紅的臉頰,一切都很美好,但是自己內心卻覺得失去了什麼,感覺悵然若失,他知道了自己原來一直都不喜歡馬梓潼。中考後,這段初戀也是在左立的先開口下結束了,一切的一切都隨著這個聒噪的夏天畫上了句號,馬梓潼的淚水沒有留住左立,稚嫩的心當然不能接受這般結局,初戀傷痛的過早承受也讓他們的友誼走到了盡頭。
其實左立的父親和馬梓潼的父親頗為深交,也是生意場上的好朋友,兩家也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多玩在一起,雖然現在談戀愛為時過早,但是他們彼此還是看好他們以後走在一起,雖然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女兒和兒子早已是初嚐了初戀的禁果,沒有到那天就已夭折。這一切左立並沒有因為他父親左啟明而覺得有愧於馬家。左啟明,這個左立最愛也最恨的人,小時候,左啟明曾是左立眼裏最寬厚的靠山,但是一切都在初二媽媽離家出走而改變了,曾經他們一家很幸福,盡管家裏並不寬裕,但是左啟明愛著左立母親鄭佩媛,愛著左立,但是一切都在左啟明下海經商改變了,左啟明生意越做越大,家也越來越少回,左立隻記得自他懂事以來,就常常看見母親獨自在家擦淚的樣子,他那時常問母親怎麼流眼淚了,母親卻總是說天氣不好,沙塵入眼,隨著左立的日漸長大,他也知道那根本不是什麼天氣不好,他隱隱感覺到母親是在傷感什麼,直到一天在街上碰見父親和一個妖嬈的女子進了酒店他才明白母親的眼淚從何而來,原來母親的不快樂就是因為他父親,左立他頓時覺得昔日熟悉的左啟明已經變了樣子,他第一次覺得痛心而又無奈。初二的一次回家,左立沒有像往常那樣看見鄭佩媛,但是卻看到自己書桌上留了一封信,他打開了,是他母親留的:“我親愛的左左,自從你上初中後媽媽就沒有這樣叫過你了,你說很孩子,不讓媽媽叫,現在就讓媽媽叫你最後一次左左,請原諒媽媽的不辭而別,這麼多年,媽媽也累了,是時候該退出這可笑的婚姻了,雖然媽媽很希望你跟著我,但是一想到你要跟媽媽吃苦,媽媽隻能讓你留在他身邊,我相信他不會讓你有物質上的擔憂,請你要記得,媽媽永遠愛你,隻是媽媽在遠方,希望你要堅強。”左立看著熟悉的筆跡,他突然嚎啕大哭起來,他的媽媽就這樣離開了嗎?手上的信被他揉在了手心。晚上左啟明回來後,左立把信扔到了左啟明跟前,左啟明並沒有多少訝異,他平緩地把揉成了一團的信重新展開,看著熟悉的字跡也讓左啟明想起了大學時期他和鄭佩媛之間的書信往來,他內心深處激蕩起那時候的回憶,有遺憾,但更多的是無情,一旦婚姻有了裂痕就很難再回到過去,這段支離破碎的婚姻鄭佩媛也選擇了退出,他突然有了之前沒有的罪惡感,他不知道鄭佩媛去了哪裏,也許她去了美國,她一直都向往佛羅裏達的陽光,隻是這些年他都沒有兌現帶她去佛羅裏達州的承諾,這次鄭佩媛應該是過了美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