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的時候,李誌良醒了過來。
近來,他都是如此,感覺是感覺出很累了,但就是睡不長。
沒有辦法,他洗漱之後上了警車往縣局方向開去。
路上,大街依然還很靜,而且是靜得讓他驚奇。
隻有做早餐買賣的店鋪露出忙碌準備的跡象。
一個個夥計從廚房到餐廳之間來回地進進出出,抹淨餐桌麵,擺上一次性筷子,再放上幾瓶醬油章酸醋章辣椒之類的調味品。
煤爐開始生起蜂窩煤,把盛湯水的大圓鍋端在煤爐上/
有兩個夥計合力抬出剛從製粉廠送過來的沙河粉,放在煤爐旁的案幾上。
淡淡的霧氣還沒完全在大街上散去,昨晚曾經暄囂的大街兩旁,還有許多垃圾。
清潔工穿著醒目的桔紅色相間的衣服,拿著又長又大的掃帚一遍又一遍地把垃圾掃做一堆兒,鏟上停留在街邊不遠的垃圾手拉車裏。
李誌良開著警車繞過幾道街道,在高大方正的章值班人員表情嚴肅的縣公安局門口前,他不得不停下車來。
縣公安局的大鐵門還沒有打開,隻留著一個活動的小鐵門讓人們出入,車輛根本沒法從這扇門進出。
值班人員很驚訝,走去打開大鐵門時,還不忘好奇地走近李誌良的車窗前,探過頭來問李隊長這麼早吖,你是第一個回局裏上班的人呢。
李誌良就苦笑了一下,堆起無奈的笑容,算作回答--他心裏清楚,隻有肩上擔著重擔時,自己才會睡不著而起得這麼早的。
剛把車輛停在縣公安局的院子停車場上,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很奇怪,誰會這麼早給電話自己呢?
他自言自語地說道“又出事了?”忙從皮袋裏拿出手機來,習慣性地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一個讓他心驚膽跳的名字跳入他的眼簾!
山坳村村長的大名在手機顯示屏上刺人眼睛地閃爍著。
李誌良頓時心慌慌地去按接聽鍵。
電話那頭村長既神秘又緊張地對他說:
“是李隊長吧?不好意思了,這麼早就打搞你。可這個事我尋思著可能對你有用,所以不得不打搞你了,”
李誌良在接電話時,看到來電顯示後就已經有些緊張,又聽說這個事可能對自己有用,心裏麵就有些急,不料村長客客氣氣說了一大堆客套說話,還沒有涉入正題,心裏麵更加著緊了,人就在停車場走來走去,揮著手劃來劃去的。
可他卻不能發火啊!
人家如此禮貌,他還得假裝著客套,笑眯眯地告訴村長,不要緊的,不算太早的了,我已經回到縣公安局裏了,看,大家都來上班了。
李誌良如此說著謊的時候,還抬起頭來看看周圍。
停車場裏除了他,就是他的車輛了。
如此客套了一會,村長才轉入正題道:
“是這樣的,有個事想向你彙報。今天早上有個早起拾牛屎的村民,在東村頭看見幽叔了!當時,因為天太早了,霧氣又重,看東西看不大清楚。所以拾牛屎的那個村民,不得不靠近去看。
“果然,近去一看,是幽叔!還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呢。據拾牛屎的村民說,幽叔人瘦了,好象大病過一場似的,精神不太爽朗。村民靜悄悄地走近他身邊,他也沒注意到,跟平日裏那種躲躲閃閃章避開村民們的鬼祟勁兒大不一樣。
“他從樹林子裏閃出來之後,就顯得有氣無力的樣子,還垂著頭喘著氣,一心隻想著回他租住的屋子裏去。那村民就躲到屋子的轉角去,盯著幽叔的一舉一動。卻見幽叔以為這麼早,村裏沒人看見他,就輕飄飄的樣子,跌跌撞撞地往他租住的房屋走去。”
李誌良一聽,果然事情重大,人也高度緊張起來,急切地問:
“那麼,這個幽叔現在還在他租住的屋子裏麵嗎?他後來沒有馬上又離開那間屋子吧?”
村長在電話那頭回答道:
“李隊長,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是剛起的床,就被拾牛屎的村民來告訴我知這件事的。我當時也想到幽叔租住那間屋子去探個究竟。可後來一想,這個事恐怕你更想知道,就第一時間忙著向你報告了。”
李誌良“哦”了一聲,沉吟著想了一會兒,才對村長說:
“這樣吧,既然他回村子裏,必然有什麼事兒要辦。你不要打草驚蛇,也別和其他村民說這個事,免得村子裏騷動起來。然後你組織一下村委幹部,一方麵做好應急措施,防他有什麼出格的舉動,特別是威脅到村民生命財產的事一定要防範好來。然後你到能夠看得見幽叔租住屋子的地方,遠遠盯著他有沒有離開過屋子,並隨時與我保持聯係。我帶專案組的同誌立即出發前往你們村去。到了再商量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