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仨往前走,我總是覺得周圍的黑暗當中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偷偷窺視著我們。
這條街是東西街,但是白三石在電話裏說的那個青衣巷是南北巷,入口就是正街。我們仨速度也不慢,但是這條街說實話和一般的街差不多,縱向很深。
青衣巷就在這條街最深的地方,我們仨三步並兩步的往前走,沒一會兒就到了青衣巷口。
在鼓樓街這樣的巷子有不少,但是這條巷子顯得格外瘮人。
巷子裏左右兩排商戶,但是也不知道這些商戶是什麼時候搬走的,巷子裏好像很長時間沒人打掃過一樣,地上都是落葉,兩排商戶門口都掛著一件戲子的衣服,再加上巷子中間的那棵歪脖老槐樹,總讓人覺得鬼氣森森的。
“我怎麼覺得這麼冷?”我嘶嘶哈哈的抽著冷氣,雙手搓了搓胳膊。
“我也有點。”秦雲裳說,她臉上已經沒了剛才的那種不可一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寧靜和專注,這種表情突然弄的陸飛和我有點不習慣。
陸飛道:“走,去樹下看看。”
這條巷子縱向也比較深,但是沒多寬,三個人並排走在巷子裏剛剛好,再多一個人就會顯得略微擁擠。
那歪脖老槐樹的枝枝叉叉在黑暗中猶如一雙雙扭曲的怪手,伸在小巷子裏。
樹位於巷子中央,我們走近一看發現這棵老槐樹應該年齡不小了,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季節到了,樹上已經沒有了樹葉,隻剩下樹枝和樹杈子孤零零的戳在半空。
陸飛圍著樹轉了一圈:“這棵樹應該是以前就在的,不知道什麼原因當初沒砍掉。”
秦雲裳仰頭看了看樹枝:“年齡大的樹最好別砍,不然上頭住的東西會作妖。”
樹沒什麼問題,就是這巷子裏的衣服太嚇人,這每個門口都掛著一件戲子的衣服,風一吹好像無數掛在門上的人影似的,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們仨都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然後順著巷子往深處走。
白三石說通往二樓的樓梯就在巷子裏頭,不過那鐵門上掛著大鎖,一般人進不去。
我們往前走了沒一會兒就看到了一個挺大的鐵門,鐵門上掛著一把也不知道是什麼年頭的將軍鎖,我心叫一聲糟了,忘了帶二拿來了,這家夥溜門撬鎖一把好手,當初在小雨學校的時候,就是他把女寢室的門撬開的,這麼大的鎖頭,我們仨總不能硬幹開吧?
再說了,就算要硬來,也沒個趁手的家夥啊!
我正想著,就見秦雲裳已經走到門前,一手拉了拉那門上的大將軍鎖,另外一隻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根細鋼絲。
“以前不知道你還有這手藝呢?”我一看就樂了,走上去說道。
秦雲裳沒理我,把鋼絲雙起來之後捏成一個小扣,陸飛趕緊把隨身的手電筒打開照著鎖芯的位置。
“你不知道的多了,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我幹嘛什麼都告訴你?”秦雲裳說,她一邊說手裏的鋼絲一邊往鎖芯裏進。
這會兒我和陸飛都不吭聲了,屏住呼吸盯著鎖芯的動靜。
鋼絲捅進去一半後,秦雲裳撥動了一下手裏的鋼絲,但是看樣子鋼絲好像卡住了,秦雲裳皺了皺眉,把鋼絲再往裏邊捅了一點後,指尖輕輕一擰。
哢吧!
清脆的聲音在整個安靜的巷子裏炸響,將軍鎖應聲而開。
陸飛把鎖頭掛在門鼻子上,然後伸手就把其中一扇鐵大門拉開了一條能夠供一人通過的縫隙。
吱呀——
大門打開,裏邊漆黑一片。
陸飛拿著手電打了一下,我們這才看清楚,這是一個空房。
房間呈長方形,縱向深,一眼掃過去就見最深處有個通往二樓的樓梯。我們仨進來後,趕緊把大門重新關上。此時秦雲裳也把手電筒打開了,我看了一眼腳下,這地方應該不經常來人,地上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有一些比較雜亂的腳印,不過也是之前留下的,腳印不新。
把大門關好後,陸飛指了指深處的樓梯,示意我們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進來之後我們仨立刻變得安靜起來,連大氣都不敢出,走起路來也是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驚動了這裏的什麼東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