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三四年前的時候,我似乎看到過關於一個缸中之腦的論述。
我:“你是說我們的所有認知是來源於大腦,我們的觸覺、嗅覺、視覺和聽覺是認識這個世界的途徑,但是這些都歸於我們大腦的支配和管理,假設我們的大腦並不是在我們自己身體裏,而是有人製造了一個景象,讓我們認為我們的大腦在自己的腦袋裏?”
陸飛點了點頭:“沒錯。”
我突然心裏緊張了起來,可能我說的有點難以理解。
簡單來說,這個論述所說的就是,假設我們的腦子被擱置在某個實驗室的缸裏,而我們認識這個世界的所有通道(包括眼睛、耳朵、手、身體)都來自於大腦的一個信號,製造者隻需要製造一個非常精密的儀器和我們接受信號的大腦連接,儀器的另外一端則是連接計算機,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的話,那製造者想讓我們看到什麼,隻需要在計算機裏輸入程序,程序釋放出來的信號被我們擱置在缸裏的大腦接受,那我們所感知到的就一定是製造者想讓我們感知的世界。
陸飛:“還記得我跟你說的複製人嗎,我懷疑我們有一批人被複製到現在,具體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們可以推算到我們現在所知道的古滇國時期,有人製造了我們,然後因為某種原因一直讓我們活到現在。”
“這個製造我們的人,想讓我們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世界。”陸飛補充道。
說實話這個假設讓我覺得很恐怖,設想一下,或許我們本身的大腦生存在3010年,而我們的腦子被放在實驗室裏,製造者給我們大腦傳輸的信號讓我們誤認為是一千年以前,這簡直是一件太過驚悚的事情了。
這就意味著,我們很可能根本不是我們所知道的自己,而是另外一個人。
陸飛和我說完缸中之腦的論斷之後,所有人都沉默不吭聲了,大家都悶頭走路。
良久之後,老六說:“前邊就是鬼霧林子了,大家休息會兒,還按照上次的路來走,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出意外了。”
林子裏的濕氣很重,我們幾個燒了一堆柴火然後原地休息。
淩雪還是一直沉默,或許她現在的心情跟我差不多,我知道她之前一直對淩月有意見,或許是兩個人之間有矛盾,馬上就到村子了,她的心情應該很複雜,我也比她好不了多少。
望著麵前不遠的重重迷霧,我的心情有期望,也有糾結,特別是在知道我老爹回村子之後。
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帶著我從村子裏離開呢?
一想到這個問題我就開始不安,我不知道自己的曾經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連自己的未來會是什麼樣也不知道,這種沒有安全感的日子很容易讓人產生空虛煩躁的感覺。
我靠著樹點了根煙,陸飛和二拿也各自點了一根,老六添了一把火問我和二拿:“一直沒問你們倆,秋景村那一趟吃不吃得消?”
提到這個我心裏就不得勁,反問他:“老六,我和二拿在秋景村的事情暫時不說,你和山羊胡到底怎麼回事?”
想到山羊胡我突然想到了在敦寨的時候那個大巫師的話,我敢肯定老六跟那個大巫師肯定認識,而且當時聽大巫師的意思,不但是認識還很熟悉。
二拿:“秋景村的事情很複雜,你肯定心裏知道怎麼回事,單放我們倆去,這中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六嘬了嘬牙花子:“說實話吧,讓你們倆單槍匹馬的去秋景村不是我的主意,是你老子的注意。”老六看向我。
我心裏一驚,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矮胖子的話可信程度非常高。
他當時說是接了一手生意,到最後才說是我老爹的生意,讓他去地下宮殿找玲瓏凶簡,時間上來說差不多可以對的上,可是旋即我又覺得不對勁,如果真的是我老爹,他為什麼不親自見我,不親口跟我說這些?
老六看出來我的疑問,道:“你老子也是身不由己,我們老一輩的人有我們的命,你們小一輩的人有你們的命,真想知道為什麼,就回去問問你老子,他估計會跟你說的。”
煩躁的感覺逐漸上來了,我從小最厭煩別人欺騙我,隱瞞我。
而且現在這個隱瞞我的人還是我老爹,我是他兒子,他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
我摁了摁發緊的眉心,看來問老六也問不出什麼,我又道:“好,既然你不想說我就自己回去問我老爹,但是老六,我問你另外一件事你應該不會不知道,玲瓏凶簡到底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