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紙片殷虹非常,像是在血裏浸過的一般。
淩雪拿出來之後隨手朝著空中一甩,那五個紙片如紅色的雪花一般竟然圍著她懸空不落,我真是吃了一驚,淩雪見那五個紙片人紛紛颯颯,她閉目也不知道念了一句什麼,彎刀在五個指頭的指尖上一劃,鮮血頓時從手指頭裏沁了出來。
那五個血珠出來的瞬間,五個紅色的紙人像是陡然間得到了什麼信號,紛紛朝著淩雪的五個指頭飛了過去。
那速度極快,瞬間的功夫五個小紙人已經貼在了淩雪的指尖上。
鮮血浸潤那紙片人心髒的位置,沒過一會兒,那小紙片人像是吸飽了血一樣,淩雪眼神一凜,整個人像是憋著一口氣,割破手指的那隻手朝著我和二拿旁邊的大蛞蝓就指了過去。
緊接著,令我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那紙片人像是得到了什麼命令,紛紛朝著那大蛞蝓衝了過去。
速度非常快。
掠過我和二拿身邊時,我能感到一股股銳利的勁風,似乎還聽到這幾個小紙片人嘴裏在小聲的喊著,“喲喲喲。”什麼的。
我聽的不大清楚,那大蛞蝓已經長成了眼睛,頭頂上倆青色的眼睛珠子一轉,似乎是看到了紙片人打算飛到它身上,我一瞧,心說這東西還真是成精了,這眼神跟人的眼神沒什麼區別,好像是個有心智的東西。
“剪紙術。”二拿半晌終於憋出一句話,雙眼之中略帶驚訝。
這剪紙術我聽說過。
在陝西一些較為偏僻的農村,一些源於原始巫術的習俗都有遺留。而與巫術有關的剪紙在那個地方也會經常見到。
在陝北,“瓜籽娃娃”、“守門娃娃”在春節時幾乎每家都貼,以用來防病魔和邪氣入室。
在那邊正月初七是“人日”,陝北人把這天當做扶運氣的好日子,農家婦女剪一頭綠色的“鹿”一隻紅色的“馬”,對貼在窯內最顯眼的牆上,鹿、馬下方貼用黃表紙做成的三角形香爐。上香的同時,口中還要念叨“馬、馬你吃草,一年的運氣都扶好……”
這就是剪紙巫術留下來的一部分,這種巫術聽說是從楚文化的時候就遺留下來的。
端公(巫師)用巫術招魂治病的方法是剪紙人。
作法時,端公手執剪刀在黃表紙上剪出五個紙人,分別象征心、肝、脾、肺、腎,並用令牌在紙人上書寫失魂者姓名,焚香禱告、歌舞招魂……鄂東一帶巫師招魂時也剪出紙人數對,置於香爐中,然後邊念咒語邊以竹竿挑頭巾粘紙人於其上,象征魂之歸來;這種情況在南楚之地的湘西土家中也出現過,族梯瑪(巫師)祭祖還願時用四個紙剪菩薩(小人)招魂降神。
而淩雪的這個似乎就是那種剪紙巫術,沒想到她居然會這個玩意兒。
這時候,那五個紙片人已經飛到那大蛞蝓的身上了,兩個貼眼,其餘三個也瞬間貼到了不同的位置。
這紙片人貼上的一瞬間,好像燒紅的烙鐵似的,頓時滋滋滋的就紮到了那大蛞蝓的肉裏。
那大蛞蝓吃疼,竟然發出一聲悶吼,隨後整個巨大的身軀開始到處亂撞。
我生怕傷到,趕緊招呼二拿和淩雪後退,結果一轉臉就看到陸飛不知道啥時候起來了,看這樣子完全不像是要使什麼必殺技的樣子,好像剛才他那一下隻是隨便喊喊的。
“臥槽,哥們兒,你幹啥呢?”我一句話脫口而出,要不是淩雪用了剪紙術,我和二拿傻比比的衝上去,陸飛這邊也沒用必殺技,那我和二拿倆人不是死的骨頭都沒了?
陸飛嗬嗬一笑,沒回答我的問題,轉臉看向了旁邊的淩雪,那眼神十分銳利,“你有這招早使出來啊。”
淩雪狠狠剜了陸飛一眼,“你早就逼我使這一招了吧?”
“沒錯,不把你逼到這份兒上,我怎麼知道你現在在為誰辦事?”陸飛挑了她一眼。
我和二拿完全不明白情況,但是也從陸飛的話裏知道了點什麼。
看來這小子心機還挺深,他顯然是沒怎麼打算動手,把淩雪逼到絕路上讓她亮本事,以此來判斷淩雪現在跟誰混。
我和二拿沒功夫讚歎陸飛這小子的心思,招呼他們倆趕緊後退。
那大蛞蝓此時已經被那紙片小人弄了好幾個大窟窿,腥臭綠色的粘液正從那大窟窿裏往外流,於此同時,我還看見那大蛞蝓的身體裏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快速的活動。
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它的血液裏快速遊動一樣,估計就是淩雪的那幾隻紙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