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子愣了愣,什麼也沒說就出來了,她就像掉了魂似的回到了家,不是是在家門口的小湖邊,當初之所有相中了現在的住處,很大原因就是這條鏡水湖,這個季節在湖邊走著,棲子使勁的緊了緊自己的風衣,這樣看起來她愈加的清瘦了,再加上她總是喜歡穿那些很寬鬆的衣服,至少能裝的下兩個她,此刻,她雙手插進口袋裏,使勁的往裏抖著衣服,也許你會詫異她為什麼如此清瘦卻總是穿著那麼肥大的衣服,用她的話說是她想被擁抱。
十月晚上的冷風,也可以說是寒風蕭瑟了,鄰居們都早早的回家躺被窩歇著了吧,她突然想起了去年這個時候的自己,她在哪裏呢,那時候她為了一個有心髒病的男朋友而偷偷去墮胎了,是的,在蘇州,4個月大,所有的正規醫院都拒絕給她做手術,她覺得自己在那時候應該是眼淚都就流幹了吧,最後她找了個私人診所自己就做掉了,隨後她就去西藏了,本來打算是要打算和男朋友一起去西藏拍婚紗照的,她一個人來了,她要懺悔,她要朝拜,她一步一叩首,跪了一地,淚撒了一地,是的,她在贖罪,她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無力,她那麼的想要孩子,可是…
在西藏的那段日子,她不和任何人交流,隻是做著自己的事,沒有人在意多了她這麼一個人,她的朋友圈也沒有人發現少了她這麼一個人,她總是拿離開做賭注,可是她總是輸。
她從一個地方到逃離到另外一個地方,每一次離開都注定是永別,西藏也是,她住的那家小旅社,起初她並沒有注意旅社的小兒子,可是,反而因為她的自我封閉,自我哀傷,引起小兒子的關注,他每天偷偷地跟著她,看著她,有一天,他跑來哭著對她說,你能不能不那麼憂傷,如果你願意,我願意娶你為妻,那一刻,她淚崩,她等了那麼久,盼了那麼久的話卻從一個孩子嘴裏說出來了,她無法承受,在那一刻,她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疼痛,所有努力的堅持的就這麼被瓦解了,她肆無忌憚的放聲痛哭,她忍了那麼久,在手術台了她沒哭,離開她沒有哭,一個人來到西藏她沒有哭,可是這一刻,她就這麼哭著,一直哭著,淚水突然爆發的噴泉,一發不可收拾,綿延流長,絲毫不間斷。
哭完她就走了,什麼也沒說,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麼男朋友不願意娶她,為什麼說她是無法背負的痛,是的,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籃子肯定會垮的,她走了,她非常感謝那個純潔的男孩,她珍惜每一個不被踐踏的夢。
就這麼想著,她又想出了神,這是她最不願意說起的,她覺得自己很齷齪,每次想起她依然會痛,她依然會抽搐,若不愛,何以如此,她就這樣蹲在湖邊,把頭深深埋進了膝蓋了,淚流滿麵。
我的離開,你就真的那麼在意嗎?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她知道是誰,頭也沒抬,把帽子往頭上一袋,起身就走了,是的,如果在以前,她會問為什麼,她會歇斯底裏,她會不停的尋找,她千方百計的要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是否真正的愛自己,那時候前男友的殺手鐧就是消失,什麼也不說,消失兩天,她就怕了,回來後肯定老老實實,唯唯諾諾的不問也不鬧了。
她說再也沒有那種飛蛾撲火的勇氣了,以前她飛過了滄海,現在她知道有些愛,就像手抓空氣,無論你使多大的力氣,都是抓不住的,曾經卑微到塵埃裏,如今她可以邁出第一步,但是剩下的九十九步如果對方不靠近她就會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