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爺的一雙虎眼疲憊地睜著,見到我來到近前,眼角一滴淚水便流了下來,卻並未再開言。我又看向嗚咪,她的身子輕顫著,毛茸茸的大狐尾似乎很吃力地抖了下,也未開言說話。
看到她倆的樣子,我的心立即就疼了起來,把丟爺的腦袋抱在懷裏,又怕冷落了嗚咪,一個一個的安撫著,說了一些寬心的話,總之百感交集,怕她倆著涼什麼的,我從聚仙鼎中拿了衣服給她們蓋上,她倆雖然醒了,但還是相當的虛弱,我也不敢過份地打擾著,當下就想趕緊把楚江王那邊的事兒解決了,好讓她倆到青龍元木殿內歇著。
之前楚江王救治丟爺和嗚咪時曾說好,她倆醒來還需要些時日,然而這才過了不到半日,卻都醒轉了過來,可見丟爺和嗚咪還是有些底子的。
安頓好了她倆,我再度站起身來,一邊往青龍元木殿走著,一邊低頭在地上四處尋找著——我的虎爪勾子在跟廉頗第一次對碰的時候就被崩斷了,隻留下了手柄。然後就一直破事兒纏身,連找一找的機會的都沒有,趁著這個當空,我想把它找回來,沒有個趁手的家夥什,打起架來都沒有底氣。
可是虎爪勾子卻跟徹底消失了一樣,我有天眼,可穿透萬物,可察之毫厘,幾乎方圓百裏的區域都探查了,卻始終都不見它的影子。當初老叫花子給我虎爪勾子的時候曾特意囑咐過,虎爪勾子萬萬不可離身。
印象中,虎爪勾子總共離開過我兩次,第一次剛剛得到的時候,為了不嚇著女鬼賈素苗,我把它解下來扔了,然後就引動了埋伏在我的家已久的金沢、周四木顯身,老叫花子用了道門號令才解決了他倆;第二次是在省城大戰三十六路淨食鬼的時候,那會兒我還不會道術,虎爪勾子是唯一的憑障,我曾將他摔出去過,之後老叫花子就出了事兒,動用了心口精血,還召來了陰煞陽煞,才保了我一命。
再想想當初老叫花子第一次給我虎爪勾子時的情景,那會兒他捧著我的臉端詳了許久,麵色很是凝重,說是我身上有個鬼之類的,之後就拿虎爪勾子給我防身,這麼多年過去了,虎爪勾子一直被我帶在身邊,我幾乎忘了我身上有鬼這件事情了,此時遍尋虎爪勾子不著時,我才把這一茬記起來。
當然,想起這些事的時候我心裏並沒有多少懼意,就跟尋常的回憶一樣。可是誰知想到此處時,我的心口處卻突然隱隱作痛起來,一股憋悶感立即便從心中升騰了起來,我急忙內視,看往痛處時,頓時震驚不已——在我的心髒一側,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根大約十來公分長的骨簪子,它就橫在那裏,正慢慢地在體內遊走著,簪子尖端所指,正是我的心髒!
我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這枚骨簪,形製上倒是與依水的那枚水雲簪有幾分相像,不用說也是件古物,它是什麼時候進入我身體的,又為何在此時遊走著刺入我的心髒,我對此都是渾然不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