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薛成嬌,滿臉通紅,她心下有些歡喜,或許是今日的話觸動了崔瓊的心,至少她肯站出來回護自己,並不再像前日那樣疑心,這是個好兆頭。WwWCOM
她動了動腳步,站出來,又雙膝一並跪了下去。
崔昱手一動,就想去拉她起身,反倒是崔瑛在旁邊攔了一把,暗自搖頭。
章老夫人蹙了眉:“你這是幹什麼?”
薛成嬌跪的很正,臉色掛滿了羞憤:“我住進崔家幾個月,勞老太太和姨媽照看我,可我卻不能盡孝,反倒一次次的招惹出是非來,雖本非是我尋事,可事皆是因我而起。清珠這樣指認我,我不知如何替自己開解,也沒什麼證據這件事同我沒幹係,所憑的不過一顆心而已。”她微頓聲,叩頭拜下去,再開口時已是哽咽起來,“適才瓊表姐不若就讓舅舅帶了我家去,我也願意出去,老太太和姨媽一心待我好,我也實在不敢再添麻煩在您身上,倒不如就此撒開手,反倒清淨。”
潤大太太氣的直掉淚,彎了腰要去拉她起身,一把摟進懷裏,口裏叫著我的兒,旁的一概也不出口。
朱老安人也在一邊兒抹淚兒,大約是覺得薛成嬌實在可憐。
溥大太太看不過眼,叫著老太太,站到了堂下來:“這件事情原本出在我們四房,且不雲璧存了什麼心思,便是文湘吃酒的罪過,也該他親自來贖,如今怎麼反倒招惹上了成嬌?”她斜著剜了清珠一眼,繼續道,“丫頭護主不可謂不忠心,可她這樣無法無,我們家就沒了人嗎?由著她三道四,這樣委屈成嬌,我都看不過去了。”
這話就是給周氏聽的了。
章老夫人果然把目光投向了周氏:“老三媳婦,你怎麼?”
她還能怎麼?這件事不管薛成嬌到底有沒有參與其中,都已經不能再追究了。
薛成嬌打了一張苦情牌,她無父無母,投奔了潤大太太來的,如今人在崔家站著,卻讓薑家一個奴才欺負了,出去好聽好看嗎?
章老夫人近來又喜歡她,這會兒若再敢多薛成嬌一句,誰誰倒黴。
周氏抿唇不語,直搖頭。
章老夫人見她不話,便又看向袁錢兩位老恭人,問了一聲:“這個事兒,我就拿主意了?”
錢老恭人自然不多什麼,袁老恭人也別開臉去,沒有反駁。
於是章老夫人忖度了一會兒,先同溥大太太吩咐道:“你回到家去,好好問問今鬆鶴院服侍的人,該落的落,該打出去的就打出去。文湘一向不能吃酒,闔府上下沒有不知道的,她們服侍主子這樣不盡心,你何苦每個月白拿銀子養著她們?”
溥大太太噯了一聲應下。
章老夫人才再去看崔婉:“阿婉,這個事情終歸是文湘失禮,但他是醉酒無心,倒還可輕恕,等明日他酒醒了,你領著他去跟你三哥哥賠個禮,就過去了,聽話。”
崔婉麵上不樂意,心裏卻歡喜,這委實不算什麼責罰了,就應了下來。
周氏那邊麵色不善,可一言不敢。
章老夫人正好朝她看過去,將她的臉色盡收眼底,冷笑了一聲:“你也不要不服氣,這件事情,你們自己身上就沒有錯處嗎?不要叫我把話透了,自個兒的心思,自個兒揣好了,大家幹淨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