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支千人隊從不同方位牢牢盤踞在山寨前的開闊地帶,軍人們甫一紮住陣腳就開始了安置軍營和搭建鐵鍋,明明白白做出一副準備長遠戰鬥的架勢。樂如雋和飛魚、斯潘達克、雀老大、電鰩、還有山寨裏的二三當家都來到寨門圍牆上向下查看,這四支隊伍服色裝束各不相同,想必是來自周邊四國的聯合軍隊。
過了一小會,四名領軍的將官分別從隊伍中騎馬來到寨門外,他們小心地保持著弓箭射程以外盡可能逼近的距離後停下了坐騎對寨門上喊話:“你們誰是頭目,出來應聲!”飛魚也提高了嗓門回應道:“我就是,你們王國軍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來這裏討章子回去給孩子耍嗎?”樓上的山匪都哄然大笑起來。飛魚說的“章子”是指一種部隊裏下發給殉國軍人家屬的表彰勳章,言下之意就是眼前的軍人必將大量戰死在這裏,家裏剩下的孤兒會拿父親的殉國勳章去玩耍。
一名紅胡子將官衝著土地上“呸”地吐了一口唾沫,他揚起頭正準備對飛魚破口大罵,卻被旁邊一名黑發長須的中年儒雅將官攔住了,那名儒雅軍官對飛魚提高嗓門說:“我是楚羅國將軍禮冉,這位紅胡須的是雪峰國將軍圖圖欽。”接著他用馬鞭指了指另外一名瞧著年輕精幹的男將官,以及最後一名相貌頗美的金黃色長發女軍官說:“這二位是並洲國子爵徐猛和鉄瀾國公主栗菲兒。”禮冉頗為禮貌地介紹完與自己一同前來的四名將官後又說:“我們此行不是為了緝捕山匪而來,是領了帝國駐北參議大員湯羨鯽大人的命令,前來捕捉前些日子在貴族集會上屠殺各地大小貴族幾百人的一夥凶徒。希望當家的能識大體有決斷,交出那夥子人來,我們立時就走。”飛魚撥弄著棕色的鬢發狡黠一笑說:“什麼貴族集會,將軍你聽過這種東西嗎?”
四人中那名金發女軍官忽然把馬鞭在空中劈了一聲爆響,對飛魚高聲說:“既然不樂意交,那正合我意,你的腦袋我要定了。”說著同時抬起左手用食指在自己脖子上用手指抹了一道示意飛魚,隨即縱馬回頭走了,其他三名將官互相對視一眼也紛紛撥轉馬頭回陣去了。臨走前禮冉再一次對飛魚遙遙點頭施禮,顯得進退間方寸自如。
飛魚瞧著他幾人離開,哼了一聲笑著對樂如雋說:“那個鉄瀾國公主將軍倒是真美啊,我把她捉來給你當二房太太好了。”雀老大沉吟了半晌說:“這女孩的名聲我以前聽說過,據說綽號叫金色暴雷,是鉄瀾國國君和舞姬的私生女,十四歲就打遍鉄瀾國無敵手,後來就成了第一帶兵將軍。”飛魚拍了拍腰上的大刀說:“你不信我能拿下她?”雀老大輕蔑一笑說:“我要是雙手沒廢可能足以跟她一戰,你不是她的對手。”飛魚竟然也並不氣惱,笑嘻嘻說:“你怕是怪罪我說捉她給我姐姐當二房了吧,放心,我讓你排在她前邊怎麼樣?”雀老大冷笑一聲瞧著樂如雋,樂如雋點點頭對飛魚說:“如果交戰起來,我來對付她。”飛魚不敢忤逆樂如雋,乖巧地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這時四座軍營漸漸人馬無聲,隻有數道炊煙緩緩升騰,對方看起來打算安營休息一夜再做圖謀。樂如雋回到庭院裏,讓飛魚和斯潘達克召集了五十名精悍戰士聚集起來,這五十名戰士以奴隸戰士們為主,僅有六七名是山匪。樂如雋從一名奴隸戰士手中接過一把長刀對眾人說:“既然要戰,就以取勝而非固守為目的,今夜他們剛剛從四國跋涉來此安營紮寨,我們就主動出擊打一個夜襲。”五十名戰士以驍勇凶悍者居多,但以五十人去夜襲數千人還是都感覺不可思議,沒有一人應聲。樂如雋把長刀奮力向堅硬青磚上插去,竟然齊齊插進磚麵一大半,而青磚連裂痕也不見一道。眾人都驚得呆了,樂如雋趁勢接著說:“這次夜襲,我和斯潘達克會親自帶隊出擊,速戰一陣就撤回來,隻求殺他們的威風。”飛魚握住大刀刀柄說:“我也去!”樂如雋搖搖頭用毫無一絲商議的口氣說:“你留守,我們這些主要首腦如果失敗身死,那麼你們就有和他們議和的條件了。”電鰩撓撓頭湊上前說:“我也一起去吧?”樂如雋笑笑說:“你還要留下準備給雀老大接駁斷手,我不希望你有危險。”電鰩正準備繼續堅持,樂如雋湊近他耳邊說了兩句話,電鰩頓時麵如白紙愣怔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