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小狐體內氣血翻湧,難以忍受,便對老奴說道:“這聲音邪門得很,我隻怕撐不住。”
老奴指著前方道:“那人向鬼穀神府逃去了,我們也去那裏,可以避過穀聲。”
羿小狐點頭說好,老奴便攙著羿小狐往神府方向走去。走沒幾步,老奴隻覺得羿小狐身子漸重,腳步也邁不開了,低頭一看,羿小狐白眼上翻,唾液橫流,已經不省人事了,忙將羿小狐負在背上,疾行而去。
山穀越往深處,那鬼哭之聲越是淒厲慘絕,聽得也越真切。老奴開始時尚在穀中飛奔,不一會兒就感覺頭暈目眩、氣血不足,隻好背著羿小狐輕輕慢跑,跑不多時,老奴已是氣喘籲籲,汗流浹背。隻是山穀雲氣早已將他渾身打濕,也分不清是霧水還是汗水。
忽然,那老奴覺得背上一熱,似有什麼東西流在肩上,心中暗叫不好,伸手一摸,卻是一片鮮血,老奴忙將羿小狐放下,隻見他口中鼻中,鮮血直流。老奴喚了兩聲,羿小狐沉沉睡去,動也不動。老奴見狀,隻得作罷,背起羿小狐往回走去。
老奴來時,為了追上那人,和羿小狐一路狂奔,早已跑出五六裏,此時回去之時,卻是雙腿如注鉛,既沉且重。走了許久,才隱隱間前方有些微火光。
那老奴見了火光,抖索精神,提一口氣,背著羿小狐來到洞中,將其放在床上。他一邊要運氣抵禦穀聲,一邊要背負羿小狐回趕,累的他筋疲力盡,骨頭都快散了。
老奴深深吸了幾口大氣,便將羿小狐扶正,雙手抵在他背上,勁力微吐,一股內力自羿小狐背上注去。羿小狐悠悠轉醒,見老奴坐在床邊,忙問道:“前輩,我們到鬼穀神府了嗎?”
老奴搖了搖頭,道:“越往深處,雲氣越濃,穀聲越重。我們暫且退回到石洞中了。”
羿小狐歉意道:“是我修行不夠,連累了你。”
老奴笑道:“倘若不是你被罰在石洞中一夜,我們尚且難以發現那人,說起來,還是托了你的福。”
羿小狐歎氣道:“起初穀聲響時,我以為若在這山洞裏過上一夜,實是人生一大煎熬。剛才不過出穀幾步,就已經血肉沸騰、意識模糊,唉,當真是一處更勝一處、山外還有高山。”
老奴勸道:“年輕人不必泄氣,你年紀尚幼,假以時日,早晚有出頭之時。”羿小狐又是連連歎氣。
老奴見洞外雲氣蒸騰,知道這一夜仍很漫長,便囑咐羿小狐守住心神,小心對待。羿小狐不敢大意,在床上坐定,凝神以待。好在洞外穀聲雖然依舊呼嘯不斷,二人總算也沒出大亂子。好不容易挨到天明,洞外雲氣有些淡了,老奴鬆了口氣,道:“看來你已平安無事了。”羿小狐一夜沒有合眼,早已困倦不堪,再加上穀聲風聲,將他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此時聽到老奴言語,知道天明,撲通一聲,倒頭就睡。
老奴將羿小狐負在背上,向穀外山莊走去。他剛出山穀,就看到鍾無豔觀月等人在穀口相候,正要上前招呼,隻見鍾無豔含著淚花,飛奔而來,觀月低了頭,連連歎氣。
鍾無豔抱著羿小狐手臂,哭聲道:“師弟,師弟,你怎麼就這麼去了?我們還等著你廣大門楣呢?”
羿小狐嚶嚀一聲醒來,見鍾無豔趴在身前哭花了眼,笑道:“師姐,你說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