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黃子芳,問道:“你說偷偷?為什麼要偷偷?”
這兩個詞讓我有些不太適應,兒媳婦照顧公公,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哪兒有兒媳婦去看公公還得偷偷摸摸的 。
緊接著,黃子芳哽咽的搖了搖頭,說她丈夫李群平日裏不太要和老爺子來往,具體原因,可能也是因為老人有七個兒子,另外六個見老爺子年事已高,都不願意去照顧老爺子,輪到他,他心理也自然不太舒服,所以每一次黃子芳要去看老爺子的時候,李群都發脾氣,說憑什麼其他六個兄弟姐妹都不去,偏偏要他們家出人去。
看來,家族的人多也不是什麼好事兒,但畢竟都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養了他們這麼多年,到了要他們養老送終的時候,居然都連連退縮,我現在,似乎能夠明白當時老人的感受了。
但是,也不至於自己的父親死了,連一點兒情麵都不講吧?
“你們七個兄弟姐妹中,你覺得有誰和老爺子關係比較好的?”我看著黃子芳,繼續問道。
試想一下,一個普通人,晚上七八點,整條街道上都已經開始陷入了一陣死一樣的寂靜,這時,有一個陌生人,滿身是血的出現在店門外,是一個正常人都會選擇閉門不出,心好一點的,可能害怕到拿起手機,撥打110報警,更何況是一個獨居了十幾年的老人呢?
可,老爺子卻將他放在了自己的床上,而且還絲毫沒有忌諱從這個人身上流出來的血漬,這是為什麼?
原因可能就隻有一個,這個人老爺子認識,不光認識,而且還很親昵。
聽黃子芳所說,老爺子平時生性寡淡,可能也是因為心寒了,七個子女,沒有一個在自己晚年陪伴自己的。
所以,老爺子平日裏也沒有什麼朋友,別說是親昵的能讓這個人睡在自己的床上並親自為其包紮的人了。
就算退一萬步說,這傷者是他的朋友,那麼他第一個舉動,就應該是撥打110或者120對其救護,而不是擅自為其包紮。
所以,這個人應該是一個不能驚動110或120的人,想來,老人不光跟他十分親昵,而且在他的身上,應該還有一些不能報警的理由,比如,這個人在警方這邊有案底亦或者是說,他身上的這些傷,受的不光彩。
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所以在回來的時候我一直都在查詢最近本市有沒有發生鬥毆事件,但沒有,所以第二個推測被我推翻,那麼,也就隻剩下了第一個推測,這個受了傷的人,一定和警方有關,而且極有可能是警方正在通緝的通緝犯。
黃子芳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當即搖頭說沒有,如果要是有,他們也不會為了避免照顧老人,而選擇紛紛往外地發展,畢竟人言可畏,誰也不想別人指著自己鼻子罵狼心狗肺。
“那你丈夫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本市?”我低聲問道。
後者抬頭看了我一眼,而後又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我眉目微皺,提醒她,現在她所說的一切,都會成為我們警方的線索,如果我們調查的和她說的不符,她和她的丈夫,都要負上法律責任。
被我這麼一說,黃子芳這下可就著急了,連對我擺手,道:“我說……我說,其實我老公並沒有去出差,您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就在他旁邊,因為老爺子最近一段時間身體不好,幾次三番的都被人送去醫院,所以我老公以為,這一次也是一樣,但是如果他親自出麵,讓其他的兄弟姐妹知道了,老爺子以後的生老病死,就都順理成章的讓我老公出麵了,所以……”
我眉目一皺,當即拍了一下大腿,指著黃子芳的臉憤憤不平的說道:“所以他就拿你做擋箭牌,如果老人沒事,付了醫療費直接走,如果老人有事,他們也不會推到你老公的身上,相反的,是你這個兒媳婦做的到位,給他們做了一個榜樣,你說說你們,都是一些什麼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