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進審訊室,我就看見一個身穿黑紗的女人正閉著眼睛坐在審訊椅上,而她麵對的,是兩名東市公安局內資曆最深的老警察,看這兩個警察的年紀應該和我爸一般大了。
“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糾集群眾,還謊稱是玄陰門,你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其中一名老警員在我進來之後就拍了一下桌子,這一拍,著實還嚇了我一跳。
看來,這一拍,似乎是東市公安局給我的下馬威啊。
“沒什麼好說的,有證據就把我抓走,沒證據到時間就把我放了。”那女人冷聲說道。
而我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被一名女警安排到了這兩名警員身側進行旁聽,而在進入審訊室之前,那警員還給我講了一下旁聽的規矩,審訊的一切內容不能外傳,手機靜音,不能說話。
當時我真的想按照方源的話會懟他們,這什麼狗屁規矩,樓明禮的意思是讓我們和東市警方合作,而並不是按照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來,但,終究強龍壓不了地頭蛇,在初進審訊室時,我還是在旁摸捕捉神,安靜的聆聽他們雙方的審訊。
因東市警方去到那個場地的時候,剩下的就隻有幾十個人還在和許衝他們那一群保安對打,而絕大一部分人,可能也是知道這件事違法,在許衝衝上來的那一刻,也就都紛紛逃竄,六十多個人,如果那六十多個人口徑一致,說他們隻是聚會而已,那麼警方也隻能按照聚眾鬥毆和非法集會來定義他們。
但,那六十個人,真的會咬緊牙關嗎?
看著這個坐在審訊椅上的女人,答案是絕對的,她很自信,全程都是閉著眼睛的,而不管警方說什麼,她的回答都是不知道,審訊,一度進入焦灼狀態。
“他們叫你聖女,說你有本事,嗬,在我看來,不過就是虛張聲勢,就是一個神棍而已。”其中一名警察敲了敲桌子,麵對著那個女人,低聲說道。
她閉著眼睛,嘴角竟突然弧起了一絲微笑,隨後在審訊椅上,輕聲說道:“白愛軍,男,51歲,在東市做了二十五年,你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當上你們組的組長,可事與願違,因你性情暴躁,性格又特別懶散,所以你總以為自己不得誌,在暗中謾罵,甚至詆毀你的同事,而你最大的秘密,應該就是你和以為叫做錢若的女大學生不得不說的故事,你害怕這件事情被你妻子知道,所以,你每個月都會給那位女大學生錢,讓她幫你保守秘密,我看得到……”
“住嘴……”那名先前還拍桌子瞪眼睛的老警員頓時怒火中燒,在起身時,他的凳子還隨之衰落,都中了,他性格急躁,一被人戳到痛楚,就火冒三丈了起來,他急於用自己的嗓門,去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所以,這個女人說的話,應該是真的。
“你看得到什麼?”坐在白愛軍身旁的那名警察聽到這女人稱述時,頓時眉目微皺,那一雙眼睛也開始動搖了起來,他在猜測,不,換一句話來說,他那一種眼神是不確定,他在不確定什麼?難道,他在不確定,這個女人所說的詆毀,到底是誰麼?
不管是什麼,在我眼裏,這個女人都在裝神弄鬼,能夠說出這麼多東西,恐怕她事前是調查過白愛軍這個人了。
可當這個女人再次開口的時候,我卻震驚了,她說,她能看到這位白警官的死相,慘不忍睹,而且就在今天,他有一個生死劫。
不光如此,在她仔細打量著白愛軍身邊那位警官時,又繼續開口說道:“你的性格沉穩,雙眼目光如沐,你應該是以為心思縝密的老警官,可你雙頰兩旁卻無贅肉,沒有福相,也沒有子女命,年中時深受流言蜚語所困擾……”
我眉目微皺,鬼神之說我從來不相信,更何況是這麼拙劣的表演,這兩位警官都是東市人,按她在玄陰門裏的地位,想要知道這兩名警察的背景也不是什麼難事。
而且,二十年之前,玄陰門是被警方剿滅的,二十年之後,他們想要將玄陰門再次發揚光大,就隻能依靠警察局的人,至少,第一步,他們就應該搜集東市警員的所有資料。
但看當時他們對於警方的到來似乎並沒有做好準備,所以我相信,在警方內部,應該還沒有他們的人。
而從她的言語中,不難聽出,她是想借用人性的弱點,來借以挑撥這兩名老刑警。
我在一旁默不作聲,一個多小時後,我才從這審訊室內走了出去,而那兩個人,卻還在持續審訊。
一個小時,都審問不出什麼,按方源的話來說,這也就不用再審了,因為罪犯能在你的審訊下堅持裏一個小時,而在這一個小時內,她早已掌握了他們的弱點。
“那位警官,如果還想要活下去的話,就快一點離開東市吧,不然,你的命,將會丟在這裏。”而就在我暗自打開審訊室大門的時候,那女人又再次開口說道。
我笑了笑,轉身問她這是不是在威脅我。
這時,她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我卻驚訝的發現,她就隻有一隻眼白是全黑的,也就是說,此時坐在我麵前的,是一個一隻眼睛正常,一隻眼睛全黑的女人,這場麵,未免有些天然詭異的成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