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李炎那利落的打字方式,不免有些擔心,他會用某種黑客技術侵入戶籍處,畢竟戶籍處的資料,我們以往都是需要親自前往才能調取的。
“方怵,你去問問周邊的鄰居,有沒有人在下午兩點半到三點之間,曾見到過陌生人出入。”方源似乎並沒有在意李炎的這個舉動,轉身就對我下了命令。
我點了點頭,從六樓開始到一樓,我花了整整一個小時來盤問,但結果卻是大失所望,今天不是周末,大多數人在這個點都在上班,所以詢問並沒有什麼結果。
直到我盤查完一樓的兩戶人家準備上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線索的時候,我餘光看到了一個年齡大約在十五歲左右的姑娘,她穿著一身初中校服,紮著一個馬尾,整個身子都躲在了不遠處一輛麵包車身後,時不時的探出一顆腦袋朝我們這邊看來。
“兄弟,幫我把這份報告交給方組,跟方組說我還有點兒事,晚一點我自己回去。”我攔著正從我身旁經過的某個民警,將我給那些鄰居做的口供塞到了他的懷裏,沒等他回複,我拔腿就朝那女孩走了過去。
我沒有穿警服,但這小姑娘應該看到我從警戒線內鑽了出來,可能是因為害怕,我走到距離那輛麵包車還有一半路程的時候,小姑娘轉身拔腿就往大馬路上跑去。
我沒有猛追上前,隻是默默地拿出了手機,給這姑娘拍了一張照片。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她當時在遙望我們這邊的眼神,有些擔心,也有些害怕。
她跑的很快,甚至都沒有往後看一眼,當然,我沒有選擇追過去,因為我現在如果追過去的話,她對麵就是大馬路,要是因為我,這姑娘衝出馬路再出點什麼事的話,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我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下午四點半,離下班高峰期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而那些取證民警此時正查看著小區裏裏外外的垃圾桶,希望在垃圾桶內能發現凶手行凶的工具以及其他線索。
但很可惜,他們直到最後,都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不得不說,這個凶手很狡猾,也很張狂,他殺人的手段殘忍且高調,殺人之後,他並沒有將門關閉,而是將門虛掩,但從案發現場的整齊度以線索來看,他並不在乎時間,所以,我覺得,他這麼做,是在挑釁我們警方。
包括東郊水壩案也是,我和方源都想不出凶手有什麼理由去東郊水壩藏屍,如果是因為近,那未免也太過於牽強,但,從張拙這個案件不難看出,凶手並不想掩飾自己的犯罪經過以及這些屍體。
簡單一點來說,凶手在丟棄沈暢及其父親“屍體”的時候,原本就沒有打算掩藏他們,相反的,我想這個凶手,是想讓我們警方快些發現屍體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凶手對我們警方,從內心角度出發來說,他同樣也有著仇恨。
我在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在筆記本上打著草稿,書寫著連接線。
沈暢,沈思其,張拙以及她的母親還有我們警方之間,又有什麼潛在的聯係呢?
就在我陷入沉思時,腦子就像是被一根錐子紮的四分五裂了起來,這時,一句話瞬間就像是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脈一般。
“當線索斷了的時候,不妨換個思維想想,或許,會有新的線索呢。”
這句話,是當年我讀警校時,一位學姐告訴我的,雖然我已經不記得她的樣子了,但,我記得這句話。
是啊,換個思維想想,或許……
想到這裏,我猛地睜開了雙眼,隨後又底下了腦袋,在我那一本早已被我寫的滿滿當當的紙後,又寫了起來。
如果說,我假設凶手和沈家的仇恨是從三年之前,沈思其和張拙離婚之前而起,那麼,凶手的仇恨就會從一,變為二,他想殺死有關於他們兩個的一切。
而為人父母,最重要的就是孩子,所以,凶手綁架了他們的孩子,並逼迫沈暢,吃下了自己父親的肉。
我咽了口唾沫,心髒在劇烈的跳動,是啊,僅僅就隻是一個推測,這種假設,就夠讓我心驚膽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