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藝術嗎?”奢永光問道。
“藝術?算啊,而且雅俗共賞。”笑笑生答道。
“昨晚我聽你姐姐說了很多紅塵故事。”文選說道:“這些真是她自己經曆的嗎?”
“是的。”笑笑生停下了筆,“我姐姐曾經在各種達官顯貴的家住過,看過太多人情冷暖了。我也是有姐姐的幫助,才寫出了《金瓶梅》。”
“書一定熱賣吧。”王文德道。
“何止熱賣啊,這是一本人手一冊的禁書。”笑笑生繼續了他的畫作。
在這個畫室裏,掛滿了紅的身體畫,有油畫,素描,水墨畫,應有盡有。當看到其中一幅畫時,文選突然停住了眼光,問道:“這幅畫是你畫的?”
“那張不是,那張是咱這一個書童畫的。”
“他叫什麼?”
“他說自己出身貧寒,取了個賤名叫南狗子。”
“南狗子……”文選突然雙眼放光,“他在哪兒,我要見他。”
“等會兒就會來的,大人不必著急。”笑笑生畫完了最後一筆,紅的身體活靈活現地呈現在了紙上。“辛苦姐姐了,你休息一下吧,也讓這些先生的眼睛休息一下。”笑笑生笑著把畫掛在一旁的牆上,獨自走了出去。紅則留在原地休息,任由在場的人欣賞。
文選可沒心情欣賞紅的身體,他也沒這個必要了,現在他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牆上的水墨畫,看那筆法,不會錯的。
沒多久,一個書童打扮的人帶著畫具就走進了畫室,和文選四目一相對,扭頭就跑。“淩芸,幫我抓住他。”文選道。
“嗬嗬,我堂堂展家半蔵去抓一個小孩子。”展淩芸將右手一伸,一個繩套就彈了出來,輕輕一拉,把那個要逃跑的人給拉了回來。
拉到眼前一看,展淩芸眼睛一亮,好一個小正太啊,心中十分歡喜,問道:“小童兒,你跑啥啊?”
“我……”書童不敢看文選。
文選微微一笑:“你叫南狗子吧。”“正是,小人賤名就叫南狗子。”書童趕緊答道。
“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你就是陳獻之。”文選一指牆上的水墨畫,“畫的風格和筆法跟陳羲之如出一轍,不是言傳身教,絕對畫不出來。”
書童一聽,連忙跪在地上磕頭,請求文選先生饒命。“羲之與我是兄弟,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文選扶起了陳獻之,“你的母親呢?”
“不知道,那天,我與母親本要逃回玄武派的,結果半路上走散了,現在我想母親應該在玄武派了吧,所以我在這掙盤纏,爭取早一些回到玄武派啊。”獻之答道。
文選把雙手放在陳獻之的肩膀上,笑著說道:“孩子,我現在就送你回玄武派,也算是盡我與羲之的兄弟情義。”
“多謝文選先生。”獻之拜謝道。
用過中飯之後,笑笑生送文選一行人到了學院門口,感謝道:“承蒙諸位貴客光臨,使寒舍蓬蓽生輝。”
“笑笑生啊,咱到這可多虧你的照顧了,還帶走你一個書童,真是不好意思啊。”文選道。
“哪裏話,文選先生要不要把我姐姐也帶走啊。”
文選趕忙擺手:“真的不必了,你說過的,不能動真感情。”
“哈哈,感情可不是說不動就不動的,我再問您一次,要帶我的姐姐走嗎?”笑笑生問道。
“我……”文選想了又想,搖頭道:“我不帶。”
“好,我尊重您的選擇。”笑笑生嘿嘿一笑,剛要往裏走,被獻之給喊住了,“笑笑生,多謝您的收留,等我回到玄武派,一定好好的回報您。”
“回報啥的我也不在乎,不過既然你想回報。”笑笑生扭頭道:“那就現在回報吧。”
“您要什麼?”獻之問道。
“我的院長樓,缺這麼一塊匾額,本想取一個霸氣的名字,但是無奈才疏學淺,想它不出,你當場題個字吧。”
“這……”獻之想了想,“還請問您的院長樓有何特色。”
“特色?除了掛滿我姐姐的畫像,還有各種器具,就擺了一本我寫的初稿在裏頭。”
“既如此,我有題目了。”獻之拿出文房四寶,在紙上筆走龍蛇,寫下了三個大字——“一本道”。
“好!”笑笑生大喜過望,接過紙來怎麼看怎麼喜歡,幾個人又寒暄了幾句,文選一行人就向遠方離去了。
走了幾裏路,展淩芸帶著展家人和文選一行人分開了,展淩芸一指北方的山頭,“翻過那座山,你們就到玄武派的地界了,祝你們好運。”
“淩芸,這一路真是謝謝你了。”文選在馬上施禮道。
“嗬,要感謝我就多進口點書吧。”展淩芸一催坐騎,在她周圍的十匹馬撒開蹄子飛奔了起來,消失在了遠方。
“師父。”奢永光用手在文選的眼前晃了晃,“人走啦,咱也走吧。”
“好。”文選戀戀不舍地把目光移了回來。“師父,您該不會……”王文德有點摸不著頭腦了。“如果你是我,你也會喜歡展淩芸的。”文選對著王文德微微一笑,讓陳獻之坐在自己身後,三匹馬朝著玄武派的方向緩慢地移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