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個弱不禁風的書生,也敢來劫反賊——哈哈”為首的那士兵不由大笑一聲,滿目嘲弄的望向夏軻,皇上命他們重兵在此把守,如此興師動眾,沒想到,隻引來個弱不禁風的書生。
城門上那低垂的腦袋有些吃力的抬了抬,望著那將士們團團圍著的夏軻,心頭微微一暖,瞬間便又是心疼萬分,他怎麼這麼傻,明知送死,還如此毅然決然的來了。幹裂的紅唇微微動了動,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響,嗓子如燒著了一般,灼痛著。
“用我,換她!”夏軻毫不顧及那為首士兵的嘲笑,望著那隨風飄搖著的身影吃力的抬了抬腦袋,抬手指了指自己,隨即又指了指城門上那飄蕩著的身影。心中不由安心了幾分,還好,她還活著。
“哈哈——”那為首的士兵嘲笑漸濃,“你這書生可真不知天高地厚,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換她?”手中的劍柄瞬間抵上那消瘦的下顎,轉眼望一眼那城門上的單薄的身影。
“你自去稟明了你們皇上便是,他會願意用我換她的。”腦袋悄然別過那冰塊冷的劍柄,夏軻篤定的說道。
那為首的士兵不由微微一愣,這書生竟如此自信,心中不由謹慎了幾分。隨即向一旁的士兵遞了個眼色,隻見那士兵匆匆離去了,片刻便又慌慌張張的折回了,附在那為首的士兵耳畔,低語幾句,便見那為首的士兵雙眉一皺,眸中不無困頓之色,隨即揮了揮手,向旁的士兵吩咐道“將那姑娘放下,將這書生換上。”
粗實的麻繩漸漸向地麵垂落,那柔弱的身子如一枚春日的飄雪緩緩飄落在那冰冷的青石路麵之上。
“憐香——”夏軻心中不由一緊,一把將那柔弱的身子緊緊擁入懷中,望著那慘白的小臉,心中亦是滿滿的心疼。
“咳咳——”憐香輕咳幾聲,幹裂的紅唇動了動,這才吃力的發出微弱的聲響“怎麼那麼傻——你不該來的——”秀眉緊緊蹙起,他怎這般傻,寧願替自己懸那城門之上。
“好了,我可沒興趣看你們這般卿卿我我——來人,將這書生,掛上城門去——”那為首的士兵一把將夏軻拉起,甩向一旁侯著的士兵。夏軻掙紮一番,便被眾士兵捆做一團,懸上了城門。
憐香吃力的支撐著那沉重的身體,緩緩從冰涼的地麵爬起,微微幌了幾幌,這才穩住身子。腦袋沉沉的仰起,望著那飄搖著的夏軻,單薄的身子輕輕幌了幾幌,便重重的向地麵倒去——縷柔光透過窗間那細細的縫隙淺淺灑入室內,在地麵鈴起一道明晃晃的影子,仿佛在那冰冷的地麵上生生扯裂了道口子。
一抹乳白色的身影靜靜的在那窗前站著,望著那緊緊闔著眸子的人兒,心中不由有些擔心,好好的怎會弄的如此狼狽。昨日他與若蘭剛回到洛城,便在城門口瞧見了她暈倒在地。
“夫君,憐香師妹她可好些?”碗中烏黑的湯藥隨著秦若蘭蓮步輕移微微動著,望著納蘭容眸中的擔憂,隱隱感著不安。
“沒事,隻是受了些風寒,並無大礙。”緩緩背過身來,示意秦若蘭將那湯藥在桌前擱下。
“咳咳——”一陣輕微的咳嗽伴隨著那床前輕紗不斷的顫抖,憐香陡然間坐起身來,雙眸向四周望去。
“師妹可算醒了。”將桌前那烏黑的湯藥端起,緩緩在床前坐下,看著憐香將那湯藥如數喝入肚中,這才安心了些。繼而問道“師妹怎麼會弄的如此——”
“師兄,你可救救夏公子——”待秦若蘭將那空碗接過,緩緩出的門去,憐香雙手緊緊抓上納蘭容的手臂,祈求道,早就聽聞他與端木無痕素有交情,若求他出麵,也許還有些許的轉機。
“夏公子怎麼了?”納蘭容不由微微一怔,這夏公子不就是七丫頭的兄長麼,他又出了何事?可是身上之毒沒救了?
“此事說來話長,小七失蹤了,接著夏公子也失蹤了,端木無痕將我懸那城門之上想將小七引來的,怎想小七未來,夏公子來了,還要求將他換我,此時他正懸在城門之上,若小七不出現,怕是性命不保了。”憐香越說越發的慌亂,不禁有些語無倫次,想到夏軻在城門上懸著,他那般弱不禁風,怕是受不了幾日城門之苦的,心中不由愈發的著急。
這丫頭又跑了?其實他也早就明白,這七丫頭心中似乎並無端木無痕。納蘭容輕歎一聲,沒想到這端木無痕為了這丫頭竟然變得這般心狠手辣。“師妹你先別急,容我想想。”看憐香如此著急,定是喜歡上那夏軻了,本是好事,怎奈會遇這難。俊眉不由輕輕蹙起,自己早與端木無痕毫無瓜葛,心中毫無把握,到底怎樣才能將夏軻救出呢?
“嗯。”憐香緩緩倚上床棱,緊抿著雙唇輕輕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