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走路的聲響由遠至近,節節走上二樓。“啪啪啪”地拍門聲一響,震懾著屋內每個人的心尖,麵麵相覷時唯有莫小邪有膽走至門前。
方要開門時,話音便傳了進來:“柱子、柱子、你可否在屋內啊?”
門分左右,門前來人乃是張福來,賠笑道:“嗬嗬,不慎打擾到幾位客官,還望見諒見諒啊!”
小廝小名叫作柱子,眼見掌櫃臨門即刻立身而起:“哦。張二叔您可回來了。是不是今夜又輸了啊?”
張福來沒好氣道:“去去去,小孩子家家懂個什麼輸贏嘞。我且問你,後廚內火灶未熄,麵灑一地,幾個瓷盆裏還粘粘糊糊的,這些又都是誰幹的?”
“這、我……”柱子吞吞吐吐地望向了鍾勝。
“你大哥張運來烙得麵餅,要不要嚐嚐啊?”鍾勝忽來一句,順而指向了食盤。
張福來的表情即刻凝固,又馬上鬆弛,笑道:“嗬嗬,客官真是玩笑話,我大哥今日頭七不假,可也不能回到客棧來烙麵餅啊!”
莫小邪嘴角一勾:“來來來,進屋看,看再說。”說罷,手上一讓,將張福來迎進屋內後。一指食盤再道:“張運來牽掛兄弟,特意為你備下了麵餅牛肉。快吃吧,莫要涼了。”
張福來走至桌前,蠻不在乎地望著食盤內的麵餅,後再夾起一張仔細察看,突然又扔了回去。抬首時,再也無心玩笑,緊張道:“這些麵餅還真是我大哥烙下的,怎麼會這樣呢?難道、我大哥今夜回來過?”
莫小邪即道:“你為何如此肯定麵餅正是出自張運來之手呢?”
“吃過幾十年當然認得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會這樣邪乎吧!”張福來怵生生的環視幾人。
“嗬嗬,都是自家兄弟有何懼怕呢?且坐且坐,有些事情還得向你請教呢。”鍾勝伸手搭在張福來的肩頭,二人緊挨著坐上了床榻。
靈聰道:“張福來啊,你家兄長竟是因何故去呢?”
張福來穩了穩心,才道:“那天夜裏大哥在客棧內獨自飲了一些酒,我回來時他也已然伶仃大醉了。我見大哥走路有些不穩,故而勸其留在店中安寢。大哥卻是不聽不顧,執意要回家中安歇。唉……豈料這一去從此人天兩隔,大哥不慎溺水而亡,就死在了小相山的半腰,一處隻有半人深淺的溝渠裏啊!”
“啊!你大哥張運來死在了小相山的半腰?”靈聰驚訝相詢。
“嗯嗯,小相山離此地近乎百裏路途,誰也不知大哥怎會神使鬼差地死在那裏啊?唉……一個吃醉酒的人,還能肋生雙翅飛去不成嘛!再說,大哥本也是好水性,又焉能喪命在隻能漫過半腰的溝渠裏呢?這件事情真是蹊蹺啊!”
靈聰再道:“你家是否還從玄陽觀內請了幾位道士,為張運來作了一場超度的法事呢?”
“嗯。按照巫西郡的習俗,橫死之人都要作一場法事超度亡魂。奇怪啊,我的家事你又怎會知道呢?”
“我不但知曉這些,給張運來超度亡魂的道士法號喚作畫意對吧?”
“畫意!”張福來搖了搖頭。
“此人身寬體胖,個頭與我差不許多,作法事時從頭至尾都是盯著自己的掌心察看。你說、是與不是?”
“是是是。那位道長正是一直目不轉睛的瞅著自己掌心,當時我還納悶,作場法事為何要瞧自己掌心呢!”
“唉……今夜怕是凶多吉少啊!”
“大耳朵,你什麼意思?”
“畫骨、畫風、畫意、三位高人合力施法,哪裏會有我們的好處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