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塵聞言,心中怒火中燒,疾言厲色道:“哼!僧家門前尚不知吉凶禍福,又何來幹卿底事之閑心呢!”
公道僧不讓道:“貧僧何來閑心與你這個野道勞神,隻是看不慣你這派作為罷了!”
絕塵一甩拂塵,喝道:“你看不慣又能如何?”
公道僧一聲冷笑,道:“嗬嗬,難道你有心在貧僧的麵前一試嗎?”
絕塵聞言,當下一拉身形,拽出了背上的寶劍,劍光一指,喝道:“那就請大師賞下招來吧!”
冷無雙眼見一僧一道一觸即發,當下提步上前,輕聲送語道:“絕塵道長莫要鬥氣,這樣一來可是會壞了我們的大事啊!”
絕塵聞聲,遲遲不作回應,凝視了片刻,這才將寶劍還匣,穩聲道:“貧道今日先暫且忍過,我等來此亦不是與大和尚比鬥的。”
公道僧目光收斂道:“那你們三位光臨寒院又是所為何事呢?”
絕塵悠然道:“我等此來的目的,想必大和尚也能猜個一二吧?”
公道僧隱笑道:“哦!不妨說來聽聽,瞧瞧你口中的一二可是貧僧的心中所猜?”
絕塵陰聲道:“我等到此為得便是那尊“隱諱菩薩”,大和尚倘若識趣,就來一個順水人情,靈光寺自也會保住百年的根基。如若不然,整個武林將會掀起腥風血雨,到了那時,可不是嘟囔幾句阿彌陀佛就能保住太平的!”
公道僧一甩衣袖,怒道:“哼!區區一介野道,你好大的口氣啊!”
絕塵雙眉一挑:“怎麼、大和尚自認能保住那尊隱諱菩薩嗎?”
公道僧二目一瞪,硬聲道:“朗朗乾坤下又怎能容得你們胡來!莫說隱諱菩薩乃是聖物,就是一片普通的瓦礫,今日你們也休想從貧僧的手中奪去!”
冷無雙一聲怪笑,道:“嗬嗬嗬,如此說,你就是不答應嘍?”
公道僧淩然道:“若是你們自命不凡,貧僧這裏也正想領教一下幾位的手段!”
絕塵冷聲道:“這般說,大和尚可敢與我等約個日子?”
公道僧道:“他日再約不如今日一戰,爾等有何伎倆自可在這靈光寺中施展!”
絕塵一皺眉,陰聲道:“那麼貧道若要改立江湖規矩,來一個仙字當頭,鬼字鋪中,人字落在後麵,這一仗——你又可敢應戰呢?”
公道僧憤慨道:“爾等這般是在靈光寺內放肆,貧僧又為何要作整個江湖的主。”
冷無雙陰聲道:“倘若隱諱菩薩落入我手,大和尚豈不是成了整個江湖的罪人嗎?”
公道僧聞言怔住,心有所思……
冷無雙再道:“但勸出家人三思而後行,免得日後無法彌補啊!”
公道僧不解道:“日後!日後又怎講?”
冷無雙陰笑道:“嗬嗬嗬,日後嘛,就是今日靈光寺走出去的香客,勢必會落下一個有來無回的下場!”
公道僧目光一聚,疾聲道:“妖婦!你都對我靈光寺的香客作下了什麼手腳?”
“靈光寺這條山途旁的野草閑花,來年定會茂盛許多,就當我冷無雙給路上施下了花肥、人肉花肥!哈哈哈……”
“你……”公道僧憤然的雙指顫抖地點向了冷無雙,怒目圓睜,欲言又止。而後扭身朝東,舉首望向了天空中的半塊浮雲,長長的歎了一口濁氣,惆悵道:“阿彌陀佛,唉……為何一份簡單心思最終卻要淪為遐想,真是可惜了這好一番自在啊。”說完,公道僧轉回身形,冷峻的目光一掃眼前三人,朗聲道:“幾位既然執念已定,貧僧也不再多費口舌了。一個月後,我們約在泰山峰頂,到那時,人鬼仙再爭一個高低、先後。不送!”
說完,公道僧凜然一揮袍袖,甩大步往著正殿走去。身後,飄來了三人的一陣冷笑……
說到此處,淩滄瀾停了下來,端起茶盞一飲而盡。抬首時,麵上泛起了一絲苦笑,道:“後麵嘛,不說你們也能猜到。唉……世人皆知,如今修仙者猖獗,道家與術士也是橫行霸道,凡人雖然在苦中尋變,踏上仙道鬼途者更是不乏其數啊。”說著,淩滄瀾閃目望向了裴東朗,自嘲道:“我亦如此,因而也受盡了裴兄的唾棄。”
裴東朗反問道:“如此一說,你是羞愧於心呢,還是有心爭辯呢?”
淩滄瀾朗聲道:“我自認天下之術不分正邪,各門各派亦無善惡之別,隻是人心所向不同而已。”
裴東朗反問道:“那苗疆毒寨亦稱一派,其中可有一個善人?”
淩滄瀾回道:“蠱術既為邪術,當是不會造就善念。”
裴東朗不讓道:“你既說門派無善惡之別,毒寨中人又為何不能心存善念呢?”
“這……”淩滄瀾被裴東朗問得一時語塞。
唐翎閃目道:“二位前輩,晚輩聽得好是糊塗啊。”
裴東朗嘲諷道:“這位穀青仙人淩滄瀾,他是前三十年習武,後三十載修仙,這一輩子真是天府人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