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放羊郎(1 / 2)

這麼龐大的塢堡,當然也會有貧富差距。富貴者是附近的豪強,貧窮的,隻是小老百姓。所有村民都感覺出了李健的不簡單,不是他身上穿著的衣服,也不是隨從的凶神惡煞,而是李健身上的一種氣質。

站在一旁草坡的李健,無論是儀態還是姿勢,都是無可挑剔的,就算是這些百姓沒有見過大世麵,但是是否雍容華貴還是看得出來的。

“這是咱們豐州哪家的世家公子?”一個三十餘的婦人,手心裏拉著自己的女兒,低聲問旁邊的人道。

“我們豐州恐怕養不出這樣氣質的公子,應該是從太原來的吧。”旁邊的人遲疑了一下回答道。

“不知來我們李家塢堡幹什麼?”另一個年輕人輕聲嘀咕道。

像這樣的議論有很多,有的人小聲細語。有的人則是掩不住大嗓,李健也隻能加緊步伐向前走去。

這種快速的步伐很快被停滯不前所取代了,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了一個坐在地上認真看書的弱小男孩,遠處所有的放羊娃的嬉鬧聲並沒有對這個男孩產生任何作用,他還是在陽光底下低著頭,仔細認真的看著手中的那卷破的不能再破的書。

李健是真的被震驚到了,這麼大的孩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定力,想到這裏,他不由自主的慢慢走了過去。

老實說,這個孩子皮膚有些黝黑,身材很是瘦小,似乎有些營養不良,總體來說,真的是其貌不揚,奇才不顯。

“小兄弟!”隨著李健這個聲音傳出,一個小小的腦袋抬了起來,但是這個孩子並沒有回話,而是神色一瞬不瞬的看著李健,眼中露出了奇異的光芒。

李健這才看到這個男孩兒的樣貌,但是他的樣貌沒有那麼出眾,和身形一樣,一樣的平凡。隻不過這樣貌之下是一雙閃著精光的眼睛,一雙透著智慧的眼睛。

這個男孩兒是一塊美玉,是一塊尚未雕琢的美玉,李健相信這個男孩兒經過經過一番淬煉,定會大放異彩!

“這位公子有什麼事嗎?”男孩兒盯著李健問道。

“夫善師者不陣,善陣者不戰,此言伐謀製變,先聲後實!這位小兄弟可否解釋一下?”李健眯著眼睛問道。

“以正合,以奇勝。然則正者,陣也,奇者,無方以用變也。奇不得正,故雖銳而無恃。正不得奇,雖整而無功,故必相交用,而後能百戰百勝矣!”

李健又問道:“可會下棋否?”

那少年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連忙拱手說道:“小子不才,略知一二。”

李健轉身對著李鑫說道:“將我的棋盤拿來!”

也許是母子連心,在李健正在和那男孩兒下棋的時候,一個婦人從人群出來走到了那男孩子麵前,從那婦人的眼神中看出來,母親完全是因為孩子和自己談論,心中擔心才走出來的。

母子二人就在李健的眼前,膩了一會兒,半響後,婦人才鬆開男孩兒,麵色有些發紅,轉頭對著李健輕聲道:“這孩子沒有見過世麵,若是唐突了公子,還望公子諒解!”

李健笑了笑後,收斂了神色,很鄭重的對婦人道:“令郎天資聰慧,且有懸梁刺股之毅力,未來不可限量啊!”

每一個母親都會喜歡聽人誇獎自己兒子的。不管真假,那婦人笑了笑,說道:“謝公子吉言!”

“這孩子可有名字?”李健笑著詢問道。

“家夫姓張,孩子名為汙落。”那婦人回答道。

“張汙落?”李健嘴裏念叨著,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他隻覺得這個名字在哪裏聽過。

忽然李健想到了一個人名,那就是李克用的十三太保之一李存信,此人早年為牧羊奴,因為聰慧機敏而多計謀,通曉四夷語言,能識別六蕃書,善於戰事,懂得兵勢,逐漸成為了沙陀軍李國昌的親信。

李存信本姓張汙落,其父張君政,回鶻懷化郡王李思忠之部人,聰敏多計,從李克用平定黃巢,屢有功勳,故晉王李克用收為養子。大順元年,遷馬步軍都指揮使,與李存孝擊破張浚軍於平陽。李存孝謀反既誅,以為蕃漢都校,討伐李匡儔,招降赫連鐸、白義誠,從伐王行瑜,積功官至檢校司空、郴州刺史。

李克用遣將救朱宣,李存信屯於莘縣,為羅弘信所擊,大敗,遺亡晉王親子落落。後討劉仁恭,又敗於安塞。晉王大怒,將殺之,存信叩頭謝罪而免。光化年間,由是大懼,時常稱疾。天複二年,卒於晉陽,年四十一。天福中,贈太師、中書令,追封趙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