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長雛擇主1(2 / 3)

李淵聞之哈哈大笑道:“好,今天就聽元嘉的!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此情此景,李世民已不好再糾纏下去,遂道:“稟陛下,臣……沒事了!”

尹德妃扶著尹阿鼠,低聲抽泣,一言不發。宇文靜姝卻忽然驚呼道:“咦?秦王的頭上怎麼會傷呢?”

李淵定睛一看,果然如此,便問他是怎麼回事,李世民道:“這沒什麼,父親,孩兒是領兵作戰的將軍,天天陣前廝殺,有些傷,再正常不過了。”李淵便不再追問,囑咐他好好養著,同時也對尹德妃和尹阿鼠道:“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緊找太醫瞧瞧,別拉下了病根。”之後便抱著李元嘉與宇文靜姝一起離了兩儀殿。

當李世民在長孫無忌、孤神慶的陪同下剛走到兩儀門時,迎麵就碰上了飛跑而來的李慕蘭,她是聽說了李世民與尹阿鼠一事後才匆匆趕來。

“三姐,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你仗義勇為的壯舉早就傳遍了大街小巷,我能不來看看嗎?”李慕蘭沒好氣的說道。

李世民眼裏一熱,三姐終究還是三姐:“我沒事,多謝三姐。”

李慕蘭見他安然無恙故而心裏大鬆了一口氣,便又拿出了長姐的風範來教訓他:“你呀,怎麼總是這麼毛毛糙糙,就不能動點兒腦子嗎?好不容易回了京城,偏就不安安生生的,你是不是不弄點兒事出來就不好受?”

“三姐,我……”李世民一低頭,李慕蘭倏然發現了他額頭上的傷痕,忍不住伸手去撫摸,心疼道:“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就……還跟誰打架了?怎麼就從來沒有清靜的時候,真想把你的功夫廢了!”

李世民一想起那事,心裏仍是憤憤不平,便道:“要是真把我的功夫廢了,那可就真的隻有甘心被虜的份兒了,也就能如大哥的願了,現在也不會還活蹦亂跳的讓大家煩心!”

“大哥?怎麼還跟大哥有關?發生什麼事了?昨天還好好的!”

“三姐若想知道,不如親自去問大哥吧。”

“啊?”

“如果三姐去問大哥,順便替我問一句,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冷冰冰的屍體,他可否會真的欣喜地跳起舞?”李世民不等李慕蘭回應就快步離去,長孫無忌一路小跑跟著。

李慕蘭看著李世民遠去的背影,疑竇叢生,二話不說就敢往了東宮。可當她問起時,李建成一直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馬三寶站立一旁,焦急之下便替李建成答道:“公主,是齊王邀秦王賽馬,卻在暗中使了壞,害的秦王差點兒沒了性命。殿下不忍看著齊王和秦王兩個刀鋒相對,所以就攬下了這件事,謊稱是他教唆齊王所為。也許,秦王是因為這樣才對殿下心有不滿的吧……”

“啊?還有這等事?這元吉也太……可是,大哥,你這樣,那世民不是會誤會你嗎?這,這是萬萬不可的呀!”李慕蘭知道,李建成和李世民,一個主管文政一個專擅武事,他們若是不和,後果不堪設想,她不信李建成想不到這一層。

李建成沉默不語,又是馬三寶道:“公主,殿下與秦王,分管朝政文武,若真的同心同德、猶如形影,請公主細想,那陛下還能在皇位上坐得安生嗎?再者,功高者必震主,若殿下與秦王有如一人,隻怕二人都難善終啊!齊王此事,雖是意外,但也恰好提供了個契機,一個讓陛下放心的契機!”

“這……”李慕蘭細細琢磨馬三寶話裏隱含的意思,漸漸明了,臉色也緩了下來。可再一細想,依然有所擔心,便道:“可是,大哥,真的要這樣嗎?你知道世民,他從小最敬重的人就是你,這樣,他不是很痛心嗎?萬一他想不開……”

“慕蘭。”李建成終於開了口:“元吉也好,世民也罷,在我心裏,他們都是我要保護的弟弟,我不能讓世民有任何不測,也不能讓元吉有任何損傷,否則怎麼對得起他們叫我的那一聲‘大哥’?也許,三寶說得對,世民,現在是有些功高震主了,不管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他,或許我們不那麼合拍也許還是一件好事,終究父親不隻是父親,他已經登基了,是一個帝王,有時候,有些事,以前不用想的,現在必須要好好想想了。你知道,母親生前那般喜歡世民,若他有何不測,我們如何對得起母親?我答應過母親,要好好照顧世民的……”

“那,要不,我跟世民透露一下?”李慕蘭猶豫片刻,終於提出了一個建議,卻被李建成一口回絕。李建成道:“世民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向做不得假,若他得知,隻怕會適得其反,釀成無可挽回的後果。”

李慕蘭默然良久,她不知道此時她應該怎麼做才是合適的,隻道了一句:“隻是,委屈大哥了……”李慕蘭不知道事情是不是會越來越難控製,她也不敢想未來會怎樣,隻能在一旁看著、祈禱著自己最害怕的永遠不要發生。

她走出東宮的時候是馬三寶代太子相送的,她趁機對馬三寶道:“昔日你在我家不過是個仆人,現今跟了大哥,轉眼就成了座上賓。想來之前終究還是我和柴紹虧待你了,抱歉……”

馬三寶聞言立即歉禮道:“公主哪裏話!公主和駙馬待三寶一直恩重如山,三寶永不敢忘,請公主明察……”

李慕蘭淡然道:“明察如何?暗察如何?你是忠義之人,跟了新主怎麼還會念著舊主?若是三心兩意那豈不是小人行徑!我隻是一時感慨,並無他意,你莫要多想。”

“公主……”針對李慕蘭的發問,馬三寶不知是當肯定還是反對。正尋思間,隻聽李慕蘭又道:“你現在為太子做事,時時為太子籌謀,理所應當,隻是我希望你是站在大家都好的立場,而不是火上澆油。我知道我的話對你已沒多少約束力了,但願你能姑妄聽之。”

“公主與駙馬的大恩,三寶從不敢忘,公主之命,三寶謹記在心,不敢有違!”馬三寶斬釘截鐵道。李慕蘭隻是輕笑了一聲就翻身上馬,離東宮而去。

東海是皇宮後苑中興建的一處人工湖泊,與北海、西海、南海等形製類似,唯一不同的是東海更為清幽僻靜,因而宇文靜姝最為喜歡這裏。當李淵抱著李元嘉和宇文靜姝一起登上東海龍船後,李元嘉就高興地手舞足蹈,一直纏著李淵這兒看看那兒看看,一會兒拽拽李淵的胡子,一會兒扯扯李淵的龍袍,“耶耶、耶耶”地叫個不停,宇文靜姝拉都拉不過來,隻好喪氣道:“這孩子,怎麼一見了陛下就這般淘氣,臣妾實在是無計可施,陛下不會生氣吧?”

李淵哈哈大笑道:“這什麼話?朕高興還來不及呢!哎,在朕的這些兒子中,唯有元嘉最得朕心,可惜還未長成,不然一定替朕分解不少憂難,也不會這樣天天被攪得,哎,暈頭轉向,片刻都安生不得!”

宇文靜姝知李淵又想起了剛才的煩惱,忙勸道:“陛下,難得今天清閑些,就不要想那些惱人的事了吧?”

“嗯,也對。”李淵點頭道,“幸好今天你及時來了,不然朕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落個清靜。也不枉舜華曾相助過你。不錯,懂得知恩圖報,做人理應如此。”

“才不是呢!”宇文靜姝逗弄著李元嘉道,“且不說那次秦王妃真正想救的人是誰,也許隻是單純向陛下表示孝心吧,單就靜姝而言,有陛下的庇護,哪裏能有不測之禍?既無不測之禍,自然無需他人來相助,又何來‘恩’字一說?這些年,偏疼靜姝的,普天之下也隻有陛下一人而已,即便我要謝恩,那要謝的也是陛下,也謝不到他人去!我才不要攬這無謂的人情呢!”

“那你這是……”李淵想,既然不是因恩,那為何會突來說和。

宇文靜姝笑著脫口而出:“還不是元嘉!他非哭著鬧著要找耶耶,我隻好帶他來了。本以為聽說是秦王和德妃姐姐在那兒,料想著當沒什麼要緊事,誰知原來竟是為了這小口角。臣妾想著,陛下天天憂心國事,可是靜姝,一介女流,才疏學淺,不能為陛下分擔一二,私下甚是自責不已,好在有太子和秦王在,他們可謂是陛下的左右手,是朝廷的功臣棟梁,若僅因一件小事就橫加指責,未免會讓天下人認為陛下無容人之量。我們後宮之人,理應以陛下之憂為憂,以陛下之樂為樂,自己受些委屈又算得什麼,陛下的顏麵才重要!”

這一席話說得李淵心曠神怡、感激莫名,他拉著宇文靜姝的手道:“朕知道,還是你最為體貼。哎,其實朕知道,世民這孩子受委屈了,昨天建成來跟朕認罪,說是他慫恿元吉在和世民賽馬的時候使壞,其實本意是想逗趣,沒想到失了控,不過幸好世民功夫底子好,才無大礙。”

“啊?竟然……竟然還有這事兒?”宇文靜姝驚道,昨天李淵並未召見她,是以她真不知道。

李淵歎氣道:“是啊,不然朕今天怎麼好好的要休朝一日呢,世民是個急躁的主兒,要是他真的來糾纏不休,你說到時候朕怎麼辦?左右都是肉,責誰也不是,隻好先躲一陣再說。可沒想到,這孩子,還是鬧了過來。明著是為舜華,隻怕也是借機泄憤吧。”

“哦,原來是這樣。”宇文靜姝慶幸自己未插腳太深,“那,陛下,您看您要不要去安慰下秦王呀?您剛才不是說秦王受委屈了嗎?正好借此機會顯示君恩哪!”

李淵卻搖頭道:“不用。世民,建成,他們一文一武,若真的聯合了起來,這朝廷哪裏還有朕的位置?他們之間,有些小摩擦,有些小裂痕,不是壞事。尤其是世民,近來軍功有些太多了,性子又傲,得抬著但不能讓他越過了界,還得適當地壓著但又不能太過。這次就損一損他的氣勢吧,免得不知進退太囂張了!”

“是,靜姝明白了。難怪陛下容忍秦王把尉遲敬德收歸己用。按理說著尉遲敬德該是皇家的仇人才是,永安王雖非死於他手,但也有莫大的幹係。原來陛下是存著這樣的心思,還是陛下想得久遠,對比之下臣妾真是淺薄極了!”

“哼哼,你可不是淺薄,是玲瓏剔透!”李淵調笑道,“前些日子那尹德妃和張婕妤兩個不停地跟朕吹耳旁風,說什麼尉遲敬德是皇家的仇人,按罪當誅。哎,她們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果然還是你最懂朕心哪!”

宇文靜姝連忙替尹德妃和張婕妤二人說情,稱她們二人都是性直之人。可宇文靜姝還未提及請李淵莫要怪罪她們二人,就聽李淵道:“她們兩個,近來也受了不少委屈,朕得找個時間去好好撫慰撫慰,她們兩個,心直口快又心機全無,難免會得罪什麼不該得罪的人,朕得好好護著才是。”宇文靜姝聽後,裝作若無其事,隻與李元嘉逗樂。不過,許是他們談話的時間太長了,李元嘉玩著玩著就哭了起來,李淵隻好抱著他站起來,在龍船裏來回走著,哄著,逗著,那場景分明尋常天倫,好不和諧。

話說杜如晦和薛收兩個架著暈倒的房玄齡回到了秦王府,一邊寸步不離地照顧著,一邊請來府內張寶藏大夫給察看了下。許久之後,房玄齡終於蘇醒了過來,盡管張寶藏說無甚大礙,可房玄齡還是裹了個被子坐在床上。薛收笑道:“兄長有些過度了吧,伯褒不過就是調侃了一句你就倒在了床上,這以後還讓伯褒如何開口說話呀?”

房玄齡還未開口,杜如晦便替他答道:“哎,伯褒,你可千萬別太把他當回事,不然你以後還真得變啞巴不可。”

“還是如晦兄明智,多謝提醒,伯褒感激不盡!”薛收還裝模作樣地向杜如晦作了個揖。房玄齡沒好氣地看著倆人,委屈道:“你們總是一個鼻孔出氣,都不為我想想。我這都一把年紀了,受不得驚嚇很正常吧?”

就在這時,他們就聽到院子裏傳來尉遲敬德和程知節的叫嚷聲,一個嚷著“真是痛快,果然是大王,當場就是一箭,你都沒見過齊王那兒狼狽樣,真是,哈哈哈,簡直棒極了”,另一個嚷著“可不,就是可惜我怎麼當時沒在場呢,我要在的話一定更熱鬧”。房玄齡聽到這聲音不由眉頭一皺。薛收笑笑,走到門口衝著尉遲敬德和程知節倆人喊道:“程將軍,多日不見,可否安好呀?”

程知節一見是薛收,立刻止住腳步,拉著尉遲敬德朝這邊跑來,邊跑邊嚷:“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薛公子,可是個大大大大大好的人啊!”尉遲敬德早先聽程知節提起薛收,仰慕已久,如今人在眼前,自然歡喜異常,一直喋喋不休,不過畢竟他不是文人,沒有那麼多酸腐的客套,如此直接熱烈的言語反倒讓薛收頗感新鮮。

自尉遲敬德和程知節來了以後,房裏立即活潑起來,杜如晦也適時加入那三人的交談,唯獨房玄齡好似被所有人遺忘了似的。直到房玄齡再也耐不住寂寞,才用盡力氣說道:“各位,各位,你們……伯褒,如晦,這兒還有個人的啊?你們,不會忘了吧?”

薛收和杜如晦彼此笑笑,忙寬慰房玄齡,說他們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房玄齡。而尉遲敬德和程知節倆人見房玄齡還裹著個被子,都不禁驚道:“咦?房……房……房記室這是怎麼了?暑天都快到了,怎麼……怎麼還……”

杜如晦低頭暗笑,代房玄齡向二人解釋道:“二位將軍有所不知,玄齡呢,今天在大街上看到秦王痛打一個皇家貴戚,然後……就……這樣了!”

“啊?”尉遲敬德和程知節都張大了嘴巴。程知節道:“那房記室是受了驚嚇?不是吧?”尉遲敬德卻樂德幾乎滿地打滾:“這,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不就是打人嘛,那麼有意思,這才是大王呢!我要在,一定再補上一拳!至於麼!”

房玄齡嘿嘿笑著:“兩位將軍神勇無敵,玄齡羸弱,讓兩位將軍見笑了!”尉遲敬德和程知節倆人忽生了“作惡”之心,便一邊破天荒地跟房玄齡致歉,一邊滔滔不絕地講起跟戰場上廝殺,怎麼血腥怎麼來,程知節還聲稱,他跟秦王一起追殲敵軍的時候,還曾一度抱著敵將的頭顱狂奔數十裏,並且當時那敵將的眼睛還在咕嚕咕嚕地轉……房玄齡聽得一驚一乍,臉色煞白,冷汗直冒,竟在眾人的注視下直愣愣地暈躺了過去。

“兄長!”“玄齡!”薛收和杜如晦趕緊慌叫道。張寶藏不得不又重新開始給房玄齡針灸醫治,還不忘抱怨尉遲敬德和程知節倆人:“兩位將軍對我可真是好,就怕我閑地病著了是不是?專門給我找病號!不過你們別忘了,大王請我留在府裏主要服務王妃的,你們要是把我的時間都給占用了,看大王怎麼罰你們!”

說來也怪,尉遲敬德和程知節二人天不怕地不怕,尤其是尉遲敬德,平常最是瞧不起文士,偏偏對這張寶藏心有餘悸,忙收斂道:“是,是,是,張大夫,您別生氣,我們聽您的就是,隻要以後我們要是病著了傷著了你別不管就行!”隻是話音剛落仍心有不甘,尉遲敬德仍略帶鄙夷地看著房玄齡嘟嘴道:“哼,就這兒?還跟大王做事?廢柴一個!”張寶藏回身瞪了一眼尉遲敬德,道:“要不你幹脆把他嚇死?他可是大王的座上賓,看你怎麼跟大王交代!”

“別,別,別,張大夫,我們,就算我們錯了還不行嗎?你趕緊給治治,可千萬別告訴大王啊,求你們了!”尉遲敬德、程知節二人都閉上了嘴,不敢再說一言。

張寶藏果然不愧是名醫,才僅一盞茶工夫房玄齡就醒轉了過來,而且與之前無異。薛收、杜如晦扶著房玄齡,終於都鬆了一口氣,一起向張寶藏連連表示謝意。尉遲敬德和程知節因怕李世民責難故而也口是心非地向房玄齡道歉,誰知房玄齡並不介意,仍堆笑道:“兩位將軍千萬別這樣,真是折煞玄齡了!我們都是為大王做事的,隻要能為大王盡忠盡力就好,其他的不足為慮,不足為慮!”

“哎,別提了,什麼為大王做事?該做的都不能做,我們這心裏都正煩悶著呢!”尉遲敬德突然惋惜道。

“啊?什麼叫做‘該做的不能做’?兩位將軍,你們這是……”房玄齡、杜如晦、薛收一起問道。

尉遲敬德和程知節倆人這才你一言我一語地解釋起來,雖然他們語焉不詳屢有誇大之詞,但房玄齡、杜如晦、薛收三人還是聽懂了大概。

約莫昨晚的時候,他們從孤神慶嘴裏知道了李世民與李元吉騎馬一事,都義憤填膺,都叫著要找李元吉為李世民報仇,幸好被秦叔寶及時發現,軟硬兼施地把二人截了下來,並且為防他們有所異動還寸步不離地時刻盯著。直到剛才,秦叔寶一時鬆懈,他們就趁機跑出來,卻不想就在門外遇到王妃,隻好又被勸了回來。

“王妃?”薛收很是驚奇,“王妃在門外幹嘛?”

“當然等大王了唄!”程知節答道,“你們不知道啊?聽說大王今天把那個什麼叫尹什麼的給痛打了一頓,然後就一起進宮找陛下理論去了。是神慶差人回來稟報的,所以王妃就一直在那兒等著。現在大王他們還沒回來呢。”

“啊?”此言一出,房玄齡、杜如晦、薛收三人又是一驚,他們原以為李世民出氣之後就該了結了,沒想到竟然還鬧到了宮裏去。房玄齡眼珠一轉,他想起昨天他還找時間專門奉勸李世民要隱忍來著,可現在看來李世民又把他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房玄齡搖晃了幾下,順勢就要再一次暈躺下去,薛收忙大聲叫道:“別倒啊!再倒,我們不扶你了!”房玄齡躺在床上,微怒道:“我喘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