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三個女人突然齊齊伸出手,握住了桌上閃爍不定的藍色珠子,聲音顯得更加詭異:“歡迎來到刑房。”靠,這裏竟然叫做刑房,整得跟渣滓洞似的。
就見那顆珠子變得愈加亮起來,馬小光這才看清裏麵還有三顆不同顏色的小珠子在滴溜溜亂轉著,他看了竟不禁自心底泛起一陣寒意。
其中一顆暗紅色的珠子突然閃了閃消失不見了,這是變戲法還是怎麼著啊,馬小光有點納悶的抬頭看去,卻見左邊的女人緩緩從桌後走了出來,令他吃驚的是那女人額頭上出現了一隻紅色的眼睛,這不就是剛剛消失的那顆珠子嗎?她姿態怪異的站在那裏,兩隻手臂向後彎曲著,一副腰間盤突出的樣子。馬小光正思量她擺這造型的用意,就見那女人猛地把胳膊往前一伸,一雙雞爪般嶙峋幹瘦的手倏忽便到了眼前。此時的馬小光反應還真是相當敏捷,一個屈膝後仰,那雙手堪堪擦著鼻尖掃過了麵門。他暗呼好險,正準備躍到一側的黑暗裏躲起來,卻突然喉嚨一緊,原來那雙手竟快的不可思議,絲毫不帶停頓的跟過來抓住了他。手上的指甲很是鋒利,他能感覺到皮膚被割開的痛楚,徒勞的摸了摸脖子,隻覺粘糊糊的全是血。幸虧這女人還不想立刻殺死他,否則自己喉嚨上一定會多出五個整齊的小洞。隻聽那尖尖的聲音繼續道:“難道為了保守秘密,你連小命也不要了嗎?”此時這一幕跟上次紙人困住他時如出一轍,他除了苦笑,毫無辦法。但他心裏突然又冒出一個想法:自己身上難不成真有什麼值得他們費力攫取的東西或是秘密,那為什麼自己不知道呢?退一步說,假設是真的話,肯定對他們極為重要,自己絕不能叫這群害人的家夥得逞。現在自己雖落入敵手,可隻要有一線生機,就不該放棄,想到這,他精神一振,忍痛把沾滿鮮血的手伸進了兜裏,用力握了下盛放血蛛的圓球。就聽“嗖”的一聲,一道紅光閃過,那女人似乎呻吟了下,猛地鬆開了手。馬小光隻覺窒息感驟失,跌倒在了地上。他抬頭望去,發現血蛛正像一粒熠熠生輝的紅寶石懸浮在空中。那女人有些慍怒,冷冷道:“原來是血蛛,怎麼會到了你手裏。”她那隻紅眼睛突然閃了閃,竟變得大了許多,而且開始往外不斷流出一些紅色液體。這些液體淌到她的雙臂上時卻不見了,就像被吸進去了一樣。緊接著她又攻了過來,隻是這次那兩條手臂突然變得像鞭子一樣柔韌,一條抽向血蛛,一條抽向馬小光。他沒有躲閃,而是伸出右臂迎了上去,既然卷進了這場戰爭,就該像個戰士,潛意識裏他總覺得有雙眼睛在內心望著他。現在雖然談不上什麼狹路相逢勇者勝,可屢次在這樣的逆境下遭受欺淩,他已有了深深的恥辱感。反正今天活下來的希望十分渺茫,索性豁出去了。
在伸出右臂的一瞬間,他竟有一種莫名的興奮,這興奮既像來自於眼前困境的挑戰,又像是來自於身體裏一種熾熱的渴望。接著右手背上觸電般一麻,玄蛇迅速探出半截身子,與襲來的手臂攪成了一團。他能深刻的感受到玄蛇也處於一種亢奮狀態,他們彼此間好像在這一刻真的心靈相通了,甚至還有那麼一點天人合一的味道。戰鬥中的玄蛇依然保持高傲,冷靜,強勢的姿態,看著那個強壯而矯健的身體輾轉騰挪著,馬小光有些感同身受,恍惚間覺得就是自己在戰鬥。到底是自己強烈的意念影響到了它,還是冥冥中它跟自己已有了主動的呼應?但無論怎樣,相較於以前玄蛇的不期而至,現在他們之間的確開始有了默契。
此時玄蛇已把那條手臂層層絞了起來,其間還能聽見骨骼劈裏啪啦的爆響聲,看去簡直就是一隻超大的天津麻花兒。忽然馬小光發現在那手臂上出現了無數的紅色光暈,那些光暈閃爍幾下後露出了真麵目,竟是一張張極小的人臉,相貌猙獰,尖牙利齒,靠,這不是死魂靈嗎?那次胖老者在樓裏捉到過幾隻,結果還被自己稀裏糊塗的整沒了,敢情它們跟玄蛇是天敵啊。但這些死魂靈太多了,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就見它們張開嘴巴,瘋狂的咬向玄蛇。
馬小光覺得一陣惡心,同時還擔憂起來,玄蛇雖強,可好漢難敵四手,就像有時候一頭大象也會拿一群耗子沒辦法。玄蛇在死魂靈的群狼戰術下果然顯得處境不妙,它迅速把纏繞的身體放開,上麵蟄伏的小蛇立刻衝向了那些死魂靈,雙方短兵相接,廝殺的十分激烈。有的死魂靈被小蛇咬的麵目全非,而有的小蛇則被死魂靈撕扯成幾段。
玄蛇在一旁喘息未久,另一條手臂又攻了過來。血蛛竟不見了蹤影,看樣子是被那鑲滿了死魂靈的手臂給*得躲進了黑暗裏。這兩條手臂就如同兩根粗壯而靈活的皮鞭,飛快的揮舞著,交織出一張令人窒息的大網。而那些死魂靈則悍不畏死的跟小蛇纏鬥著。馬小光心想:上次自己在觸碰間便將這東西給弄得粉身碎骨,怎麼現在突然變的如此厲害。他細一觀察,發現所有的死魂靈都浸在那種紅色液體裏,會不會就是這層“鎧甲”在保護著它們?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眼下最需要對付的就是……女人的那隻眼睛!這個念頭剛起,玄蛇已心領神會,如離弦之箭般向那女人的眼睛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