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小區一旁的商業街走去,馬小光艱難的看著每家店麵的招牌。隻是雨水影響了視線,他必須駐足看好大一會兒才能分辨清上麵寫的什麼。此時路上行人稀少,本應熱鬧的偌大一條街顯得極為冷清。他突然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好像就是陸芳。他使勁喊了幾聲,但可能是因為下雨的緣故,那人並沒什麼反應,而是走進了一家店裏。他趕忙跑上前,不假思索便跟了進去。
沒想到這店裏黑漆漆的,而且十分寂靜,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響。不對啊,酒吧裏通常不都是燈紅酒綠,人聲喧嘩嗎,不但有紋身的大老爺們,還有露背露大腿的年輕女子,可這裏黑咕隆東的算怎麼回事,打烊的話也早了點吧。
這時他發現前麵好像有微弱的光亮,還隱約有人在低聲講話。他忙走過去想看個究竟。靠近了才發現那裏擺著一張細長的條桌,上麵有一個淨瓶樣的東西,這東西看起來似乎是透明的,因為能看到裏麵盛著一顆碩大的藍色珠子,光亮就來自其中。這珠子還一閃一閃的,給馬小光的感覺就像一隻眼睛在眨呀眨。
借著淡淡的光線,他看見在條桌後麵坐了三個人。難不成是傳說中的坐台小姐?可細一打量,我的媽呀,他隻覺頭皮子發炸,瞬間出了一身白毛汗。這確實是三個女人,但絕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們穿著相同的黑袍子,而且清一色的長發遮麵,搭配上周遭這氣氛,絕對能嚇死人。他不禁想起了日本恐怖片《午夜凶鈴》裏的橋段,一個貞子就夠瘮人的了,這裏卻跑出來仨,自己運氣真是好的冒泡。看來此地不宜久留,索性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他趕忙回頭想找到來路,卻發現除了這裏還有點亮光外,其餘方向看去全是一望無際的黑,從哪邊過來已無法分清,這要貿然往回走,指不定又闖到哪裏去。
他把手揣進兜裏,握緊放著血蛛的圓球,心想:難道是陸芳跟我開玩笑,這陣勢未免大了點,想到這,他試著喊道:“陸芳你快出來,我服你了還不行嗎。”就聽那三個女人咯咯笑起來,一個尖尖的聲音道:“你看那不是她嗎?”隻見一旁的黑暗裏輕飄飄出來一個人影,看身形頗像陸芳。到了那顆珠子前,她停下來,緩緩抬起了頭,馬小光定睛一瞧,靠,這哪裏會是陸芳,赫然就是那次跟小劉碰到的邪惡紙人。看來它剛才是有意引自己進來,那這三個女人是它找來的幫手嗎?他們想要怎麼對付自己呢?
初步判斷了形勢後,他倒不怎麼緊張了,相反還鎮定了許多。同時他已能感覺到這裏跟外麵有著顯著的不同,四周像是圍起了厚厚的玻璃,隻能聽到特定的聲音,看到特定的景象,而其他一切都被屏蔽掉了。其實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比如說上次在聚仙德門口碰到跟玄蛇一樣的大蛇時,還有昨天晚上在公園裏的那場惡戰都是這樣。他咽了口唾沫,道:“你們想怎麼樣?”那尖尖的聲音道:“很簡單,交出契約,講出你的身世跟關於誅魔人所知道的一切,僅此而已。”
馬小光聽了直想罵娘,那次在小樹林裏紙人拚命跟自己為難也是為了得到什麼契約,現在又來這麼三個不知道長啥樣的長發妹,看來他們不把自己*得賣身不算完。還要自己把身世也得交代清楚,這都快成戶籍民警現場辦公了。
馬小光有些抓狂道:“求你們別再給我出莫名其妙的難題了,這裏又不是開心辭典,到底是哪位仁兄派你們來玩我的啊?”
聽他這樣說,那三個女人抬起了頭,靠,他不自禁又打了個冷戰,真是恐怖在升級啊,隻見這幾個女人臉色慘白,像刷了一層乳膠漆似的,鼻子嘴巴處隻是些小小的孔洞,最要命的是在本應長眼睛的地方光禿禿的,連一點眼眶眼窩的痕跡都沒有。這要不是天生畸形,那就是十足十的怪物。
那尖尖的聲音繼續道:“給你幾分鍾時間考慮,千萬想仔細了。”然後,一切又陷入了沉寂,隻那紙人在一旁微微搖曳著,僵硬的臉上似乎流露出邪惡的笑意。馬小光心說你們就是給我一年時間也是白費,壓根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可一想解釋也指定沒用,當務之急是先逃出去再說。然而環顧四周,卻是漆黑一片,方向完全錯亂。況且這裏被設了結界的話,自己更沒那麼容易出去。他腦子飛快的轉著,判斷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自己先給陸芳打了電話,約好今下午見麵,然後自己興衝衝趕來,卻被那該死的紙人誤導領進了這家黑店,接下來碰到了三個醜陋的婆娘。這樣分析的話竟像是中了圈套,可陸芳會跟這件事有關係嗎?不,絕不會,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拿出手機,發現一點信號都沒有,看樣子這裏已經跟外界隔絕了。此時那聲音再度響起:“很好,你果然夠義氣,看來鬼影沒有說謊。”馬小光抬頭望去,發現說話的應該是中間的女人,她正含情脈脈的盯著自己。旁邊的紙人似乎冷笑了兩聲,原來它叫鬼影,真他媽晦氣的名字。那女人繼續道:“讓我迷惑的是,這麼久了噬憶蟲都沒從你身上打開缺口,不知是你太幸運,還是那家夥太蠢笨。”噬憶蟲?難道跟噬靈蟲是親戚?敢情這玩意在自己身邊有段日子了,那又是個什麼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