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晚還是有點涼,白喜蜷縮在薄薄的被子裏已經打了好幾個噴嚏了。
四更天的時候,秀兒醒來打開了門,借著月光看著地上蜷成一團直哆嗦的白喜歉意地說道:
“白大哥,你還是到屋裏來睡吧,外麵露水重。”
白喜見秀兒開了門,裹著被子站了起來,雖然很想進屋睡,但嘴上還是很客氣:
“這不太方便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有礙姑娘名節。”
“無妨。”秀兒邊說邊拉著白喜進了屋,儼然一副茅草屋的主人一樣。
“那我就睡桌子旁邊吧。”白喜走到桌子邊上,說道。
“白大哥,要不還是你去睡床吧,我睡地上就行了。”秀兒看著白喜憨厚的模樣,想到自己本來就是借宿的,反而讓人家睡在地上,自己睡在床上,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
“不行,一個姑娘家怎麼能睡在地上呢,萬萬不可。”白喜兩隻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秀兒見白喜執意如此,也不再多說什麼。
各自睡去,一夜無話。
再次醒來,已是次日清晨,秀兒發現屋內空無一人,地上的被子也已疊起來放在了桌子上。
秀兒剛走出茅屋,就遠遠地看見白喜拿著漁網一遍遍地朝湖中撒去,手法嫻熟。
“白大哥!!”秀兒扯著嗓子喊道。
“哎,秀兒姑娘你等會啊,我馬上就好。”白喜聞聲回頭回應道。
“喔~”
秀兒的聲音像清晨的喜鵲聲,悅耳動聽,白喜聽著高興,連漁網都比之前撒的圓了。
秀兒在門口的一個矮凳子上坐了下來,單手托著下巴,靜靜的看著白喜。
眼前的白喜雖然陌生,卻給她一種很踏實的感覺,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不一會兒,白喜提著小半筐小魚朝茅屋走來。
“打了點魚,給你燒點湯補補身子。”白喜走到茅屋門口,放下漁網,顛了顛手中的筐子說道。
“白大哥,你太客氣了。”秀兒起身說道。
“沒事!你坐著吧,或者到處看看也可以,我去煮魚湯。”白喜看著秀兒客客氣氣的站起來,趕緊又招呼她坐下。
吃完魚,喝完湯,早已日上三竿。
秀兒準備起身告辭,可她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去哪裏,在這個世上她沒有一個親人,連貼身的丫鬟也為了保護自己而喪命,白喜的茅屋讓她覺得祥和又安靜,甚至有點不想離開,可也不好開口賴在這裏。
白喜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豔遇。秀兒跟他說起過,家中已無親人,他昨晚思量了很久,他想把秀兒留下來,他打心眼裏喜歡這個姑娘,但又有點自卑,怕人家姑娘瞧不上他。
兩人四目相對,欲言又止。
“那...白大哥,我走了。”秀兒避開白喜的眼神,扭頭說道。
“哦!”白喜不知道該說什麼,分別總是這樣,眼看著秀兒一步兩步的走遠,忍不住喊了一句:
“要不再住些日子吧,反正你也沒地方可去,在哪落腳不是落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