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淼看看弟弟,又看看父親,上前一步,正想勸說些什麼,獨孤夜卻抬了抬手製止了他的話,繼續說道,
“不成也行。那就由其他太子娶,不論如何,她一定要是我燕國之人,否則,就隻有死!孤王決不能讓她成了我燕國的威脅!”
獨孤焱跪在地上,也是怒氣衝衝,一腔怒火無法平複。
早議事剛結束,父王就突然把他跟四哥叫了來,然後就宣布,要給他賜婚,而且必須在趙使入都前成親。
那個女子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他想娶她,比任何人都想娶。可他不能強迫她,也不能如此倉促,更不能是帶著這樣的目的!
他對她的感情是純粹的,絕不允許任何人玷汙!
“你要如何,與我無關。但我告訴你,從十年前,你毫不留情地將我送去趙國當質子開始,在我心裏,你早就已經不是我的父親了。所以,你沒有任何權力命令我,更沒有權力左右勤兒的生死去留。誰若要她死,必須踏過我獨孤焱的屍體!我就算拚盡最後一絲力氣,也定要護她周全!”
說完,起身,再不理會燕王,竟是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他要娶她,一定是她心甘情願,一定是因為他們彼此相愛,想要結合在一起。決不會是為了利用她,為了將她束縛禁錮在他的身邊!
莊勤正在花園中,手中拿著水壺,為那些嬌豔的花朵澆著水。幾隻蝴蝶,迎風而舞,上下翩飛著,在她的周圍盤旋著。
獨孤焱大步走來,正看見她臉上那抹恬淡閑適,緩緩停住了腳步,駐足在花叢的另一頭,幾近癡迷地看著她。
如此看了一會兒,莊勤已走到了他的身邊,抬頭朝他微笑。
陽光下,她的笑容那麼明媚,讓他想要將她留在他的身邊,一生都不放開。
獨孤焱猛地伸手,將她擁入懷中,那麼用力,幾乎要將她嵌入他的身體中一般:“勤兒,跟我走吧?我們離開這裏,永遠不回來,好不好?”
莊勤卻隻是一愣,溫柔笑著回抱著他,並沒有問“為什麼”,也沒有問他“去哪裏”,隻是靜靜地點了點頭:“好!”
擁著她的雙肩看著她,得到她如此肯定的回答令獨孤焱一陣驚喜,好像撿到了什麼寶貝似的,滿臉笑容,又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看著莊勤,那麼認真,似乎想要將她永遠鎖在他的眼裏:
“真的嗎?!那……”
莊勤笑著點了點頭,依舊是那樣溫柔的笑容。獨孤焱緊緊地盯著她,一刻也不想移開視線。
“獨孤焱,別瞞我,我知道最近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此事與我有關。我知道瞞著我,是不想讓我擔心。可是,獨孤焱,我的事情,讓我自己去解決。你知道我的脾氣的。”
雖是溫和的話,卻那麼地堅定。
她的目光猶如一道利劍一般,直刺入他的心中。讓他的目光躲無可躲,閃無可閃。
“勤兒……”
獨孤焱猶豫了半天,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將莊勤擁得更緊,更加用力。
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來承受就好,他會為她頂起一片天,讓她可以自由自在地在他的世界裏肆無忌憚地笑鬧。
兩人膠著在一起,沒有人願意鬆手。陽光下,相擁著的兩道身影那麼和諧甜蜜,看在某些人的眼中,卻顯得那麼刺眼。
蘅瀟苑門口,一道粉色的身影看上去那麼地纖瘦,頗有幾分病西施的嬌態。那雙眸子卻將她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冰冷,沒一會兒便凍結在了一起,使得陽光看上去都變得那麼陰暗,毫無光亮。
女子猛地轉身,毫不留戀,身體雖柔弱,卻不見絲毫卑微,反而那麼堅定地挺直著脊背,眼中的寒光一點一點凝聚,不見消散。
她的身後,一個老嬤嬤小心翼翼地跟著,不敢往前,也不敢落後太多。女子的表情,讓她覺得恐懼。
燕王當天便下了旨意,為四太子獨孤焱賜婚,將莊勤指給獨孤焱為妃。隻是,旨意被獨孤焱半路攔下,蘅瀟苑中的人也都被警告過,沒有一個人膽敢泄露消息,都隻是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不多說話。
連巧兒也都自覺地不再開口,也不同莊勤玩笑,隻是恭謹地服侍著。
莊勤心裏覺得納悶,見整個蘅瀟苑中的人都躲躲閃閃地,便也沒有多問,隻是依舊每天到處轉轉,看看書罷了。
眨眼間,燕王酌定的成親吉日便到了。獨孤焱每日皺著眉頭,心事重重的樣子。即便是在莊勤麵前,偶爾的一個笑容中也充滿了無奈和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