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去請吉老!”
他們不知道情況,吉老一定知道。勤兒的師傅說沒事了,應該就是沒事了。那勤兒現在的情況,一定是有什麼原因。具體什麼原因,還得吉老看過之後,他們才能知道。
如今隻是一味地猜測擔憂,也是無濟於事。倒不如平靜下來,等待。
巧兒趕緊擦幹眼淚,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書局,也不敲門,便徑自衝了進去,找到吉扁,便急急地說道:
“吉太醫,您快跟我走!”
說著,拉起吉扁的胳膊就要往外衝。
吉扁已是年過六甲之人,哪裏經得起巧兒這一個年輕力壯的人的拖拽?一下子便被拖了起來,卻是沒辦法跟上巧兒的速度,沒跑兩步,就已經氣喘籲籲停了下來。
“巧兒姑娘,跑不動了。您先去,讓我慢慢來,好不好?”
知道巧兒關心莊勤,吉扁隻是慈愛的看著她,卻沒有生氣。
看著吉扁氣喘籲籲的樣子,巧兒也是滿心過意不去,心裏又著急,趕緊向吉扁賠禮:
“對不起啊,我就是太擔心小姐了。要不,我背著您走?”
巧兒說著,就彎下身,作勢就要來背吉扁。
吉扁趕緊退後兩步,笑道:“傻孩子,哪有讓你一個小丫頭背我的道理?況且,你也背不動啊!”
微微平複了一下呼吸,吉扁向前走兩步,繼續說道:“走吧。我還走的動,隻是別像剛才那麼快就好。”
慈祥而寬鬆的笑容更讓巧兒羞愧難當,覺得無地自容。心裏雖然依舊很是著急,卻也跟著吉扁的腳步,慢慢地走去,心情也漸漸平複了下來。
蘅瀟苑裏,巧兒離開之後,獨孤焱便吩咐人趕緊準備早膳。一通忙活下來,最悠閑的人反而成了莊勤。
她坐在那株老楊下,看著所有人忙忙碌碌地自眼前走過,然後在腦海中翻找著關於這些人的記憶。
空白,還是空白,看這些人的樣子,她分明已經在這裏呆了不少時間,每個人都認識她,她偏偏一個都不認識。每一張臉都是那麼陌生,每一個笑容卻都充滿善意。
獨孤焱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看著她,似乎可以感覺到她內心深處的糾結。他的眉毛也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就是這樣,吉太醫,您趕緊給姐姐看看吧!”
巧兒一路已經將今日所發生的事情一件不落地都告訴了吉扁。
吉扁隻是點了點頭,轉過前廳,繞過回廊,正看見莊勤和獨孤焱都在院子中。
一見到吉扁,獨孤焱便匆匆迎了過來。
吉扁笑道:“巧兒已經將事情的經過都告訴我了,我去看看。”
聽了巧兒那一番話,第一個湧上吉扁心頭的答案,便是莊勤沒事了。
獨孤焱點了點頭,和巧兒一起跟在吉扁的身後,來到老楊下。
“孩子,讓爺爺幫你檢查檢查,好不好?爺爺是大夫。”
溫和而慈祥的笑容,一位須發皆白的和藹可親的老人。莊勤微笑著點了點頭。
吉扁先是伸手按上莊勤的脈搏,臉上的笑容幾不可見地深了幾分。然後,他又用手指輕輕地按在莊勤的太陽穴,額頭,眉心等處,不停地問道:“疼不疼?”
莊勤隻是搖頭,吉扁的喜悅更甚。所有人都察覺出他的高興激動來,紛紛停下腳步,將目光停駐在吉扁的身上。
“沒事了。”吉扁最終說出這三個字來。
所有人心中一早上的焦灼不安都紛紛消散,也不管獨孤焱還在場,便高興地又蹦又跳了起來。
獨孤焱心中也是一鬆,緊張的情緒一下子舒緩下來。卻又問道:
“那她連今天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又是怎麼回事呢?既然沒事了,也什麼連我也不認識了呢?”
這是他自莊勤生病之後最在意的問題。雖然他一直不說,但每次需要重新向她介紹一番自己,他的心裏就格外的難過。
他不希望,在莊勤的世界裏,他竟然是一個陌生人!
“草閻羅雖已除,她的記憶卻已經都被當做了食物。所以在鐵藜葺進入她體內的時候,她的全部記憶都已經散失。現在的她,就如同之前每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一樣,什麼都不記得。不過,明天早上,我們就不需要讓她再重新認識我們了。”
吉扁一直觀察著獨孤焱的表情,獨孤焱的緊張和難過,他都看在眼裏。最後那些話便是用來平複獨孤焱的難過的。
果然,獨孤焱聽到這番話後,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看著莊勤的眸子中,也多了幾分憐惜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