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妝這才明白王後今日所做的一切,今日在她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原來都是有預謀的。而她這個從頭到尾都在被人算計的人,卻對整件事情的發生一無所知!
痕妝沉默著,臉色也沒有任何異常的變化,隻是心裏開始盤算起一些事情來了。
她是斷斷不可能因為趙王的所謂賜婚就乖乖地嫁給那個二太子的。莫說她與他不熟,就是再熟悉不過的人,隻要她痕妝不願意,任何人都休想強迫她!
獨孤焱的臉色卻漸漸變得深沉起來,眸子裏也緩緩升起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三人心思各異,誰都沒有開口說什麼,坐了半晌便都散了。
痕妝本打算同莊琉森一起出宮,但剛走到西華門又突然想起燕使就要入都的事,便同莊琉森告辭之後又重新返回到西苑去找獨孤焱,獨孤焱從兩人離開後,便離開了。
看著又重新恢複一片冷清的西苑,痕妝不禁為這座院落如此受到主人的冷落而可惜。
正要離開,眼角突然閃過一道黑影。黑影在眼前一閃而逝,痕妝迅速捕捉著黑影的去向,腳已經先於大腦展開了行動。
青天白日的,不知道是什麼人居然如此大膽,居然如此明目張膽地在王宮裏飛進飛出?
小心翼翼踅步跟了上去,卻見那道黑影已經消失,在俯首細辨方位,居然是在離西苑不遠的地方,那應該就是東苑了。
說起來,自從那日夜宴之後,她似乎便再沒有見過這位韓世子南霽澤。他這麼深居簡出,不知道是不是在謀劃些什麼。
而且,獨孤遇刺一事,若是細究起來,於韓國也是有利而無弊的,所以這位韓世子也是脫不了關係的。
這麼想著,痕妝的腳步更是不曾停歇,雙眸銳利地巡視著四周,耳朵一動,便朝著有聲音發出的地方走了過去。
“……隻是如今趙王已有所察覺,況燕使不日便可入都,若是再遲,隻怕就沒有機會了!”
昏暗的宮殿內,到處漆黑一片。極目看去,卻不見任何人影。
痕妝側耳細聽,又聽另一個聲音中透著幾分陰涼:
“他這麼長時間以來都一直呆在趙王宮裏,我還以為沒有機會了。誰想,他今日居然出了宮,這就是上天給我的機會,我又怎麼可能放過呢?這可怨不得我了,是他命該如此,誰叫他生為燕世子,又那麼安於現狀呢?”
開始聽著他們的對話,痕妝隻想著這位韓世子不知在算計哪個倒黴蛋。誰知道,再往後,他居然說出了獨孤焱來。再將他之前所說的話一想,心裏更是猛地一頓。
心中擔憂著獨孤焱,也顧不得自己此刻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全然忘記了隱藏行跡,這一慌神,便讓殿內的人有所察覺了。
“誰?!”開始的聲音一聲低喝,隨即,一把冰寒的匕首便徑直朝著痕妝剛剛所站的地方紮了過來。
痕妝趕緊凝神,腳步輕挪,正打算離開,隻感覺腰上一緊,整個人騰空而起,等那座大殿內的人出來的時候,早已不見了半個人影。
痕妝屏息凝神地看著從大殿內走出來的兩人,其中一人一身黑衣,麵龐上一條從眼睛到嘴角的疤痕使得那張原本應該十分英俊的臉頰顯得如鬼魅般可怖。
另一人峨冠高束,麵容潔淨,一身華麗錦服將他韓世子的高貴身份盡顯。
“不用去追了,”韓世子攔住身邊的黑衣人的動作,繼續說道,“今日,誰也別想救得了他!”
痕妝一撇嘴,很是不屑。此時,擁著他的人幾個起落,便已經落在了宮牆之外。
熟悉的清淡味道,痕妝不用看也已經知道這個救了自己的人是誰。
“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裏?”明顯的質問和逼迫的目光,痕妝的眼睛將她此刻心中的懷疑暴露無遺。
而簡兮卻好似沒有任何感覺似的,一雙眸子裏裝滿了平靜,卻又好像一灣溫柔的湖水一般,靜靜流淌,包容她的所有。
“血酬的事。”
淡淡四字,卻已經表達了他的意思。
這是血酬的事情,與你無關,你不必知道。
痕妝瞪了瞪他,扭頭便走,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的意思。
她就知道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她就不該問!不過,這會兒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做。
想起上次見到獨孤焱受傷時候的樣子,她的心裏就更加得急切了。
“丫頭……”
簡兮又突然叫住她。
痕妝回過頭來看著簡兮,滿臉不屑地回道:“怎麼?你不是打算要我謝你吧?沒有你,我痕妝照樣可以做到,所以這個人情我不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