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言無言,隻是看了痕妝一眼,便站到了一邊,那看向痕妝的眼睛中充滿了委屈。
痕妝也不再調侃,看著兩個孩子,問道:“慎語這兩天應該來信了,不知道他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昨天下午送來的,說是已經在進行第三步,目前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發生。”
謹言回答。昨天下午信送來的時候,卻一直找不到小姐本人,他隻能等到小姐回來,再把事情告訴她了。幸而也沒有什麼特別要緊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影響。
“嗯。讓他繼續盯著,隨時聯係。還有,順帶查一下其他王子有沒有異動。”
獨孤焱被刺殺的事情可能性太多,雖然她最主要的懷疑對象是血酬,可血酬畢竟是拿錢辦事,那出錢的人是誰,就更為關鍵了。
再者,血酬出手也不過是眾多可能性中的一種而已,難保他們不會自己動手。江湖上,雖然沒有聽說過可以與血酬匹敵的組織存在,卻並不表示,這樣的組織就真的不存在。
“是。”謹言答應一聲便退了出去。
痕妝拿起一支石筆,唰唰地在黑板上寫下幾個大字,隨即招呼兩個孩子過來。
等兩個孩子高興地跑過來坐好,痕妝便指著黑板上寫下的幾個大字,說道:“今天,我們開始學《千字文》。”
然後便一個一個地指著黑板的字,帶著兩個孩子念道,“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兩個孩子也跟著念著:“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這兩句的意思呢,就是說盤古開天辟地的時候,天是玄色,也就是黑色,地上黃色的……”
一句一句念,一句一句解釋,其間穿插著一個一個遠古的故事,兩個孩子越聽越感興趣,卻在這時,侯府的管家嚴途走了過來。
痕妝的故事剛講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兩個孩子焦急地催促著:“姐姐,然後呢?”
“等一會兒姐姐再講,好不好?嚴伯,怎麼了?”
如無必要的事情,侯府的人一向是從不來打擾她的,大多不過是在門口聽聽,便又各自去幹活了。
嚴途和藹地看著痕妝。這個姑娘,那麼能幹,又是小侯爺的朋友,侯爺還對她那麼寬厚,可她卻從不恃寵而驕,對他們這些下人,反而經常體貼入微,讓他們好不感激。所以,對痕妝,他們更是極盡所能地想要護著。
嚴伯走到旁邊站住,說道:“貴妃娘娘宮裏的英公公來傳,說貴妃娘娘有請。相爺已經將人打發了回去,讓姑娘準備準備再去。”
“準備?”
痕妝疑惑,以往有人來找她,如果她在侯府,莊相一般都會派人過來喊她,怎麼今天居然推了回去,而且還讓她準備?
準備什麼?她又不是要去送禮,要準備禮物,也不是要去殺人,要準備逃跑路線什麼的,不過是像往常進宮一趟而已,怎麼搞得那麼緊張?
“聽侯爺說,昨天貴妃娘娘向王上求親了,應該是讓姑娘換件衣服,打扮打扮吧?”
嚴伯也不知道相爺和侯爺的吩咐到底是什麼意思,隻能猜測。
“貴妃向王上求親?求誰?我嗎?”
痕妝皺了皺眉頭,該來的始終躲不過嗎?
“是啊。”
嚴伯點點頭。姑娘一向聰明,怎麼今天突然變傻了?
痕妝愣了愣,隨即突然問道:“侯爺在府裏嗎?”
嚴伯點了點頭,說道:“在啊,就在書房,姑娘……”
“靜兒,平兒,姐姐現在有事,接下來的故事讓冰兒姐姐講給你們聽,好不好?”
不等嚴伯說完,痕妝輕聲詢問著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十分乖巧地答應了,痕妝便一陣風也似的向侯府的書房裏跑了過去。
莊慶淩正皺著眉頭,想著昨天書房內貴妃向趙王請求賜婚時的場景,突然有人敲門,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的聲調十分平穩地問道:“什麼事?”
痕妝斂斂心神,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才回答道:“伯父,勤兒有事想問一問伯父,可以進來嗎?”
莊慶淩聽是痕妝的聲音,又想起昨天的事情,似乎下定了決心,然後說道:“進來吧,勤兒。”
房門推開,痕妝的身影,她的麵容,總是讓他止不住地想起那個驚才絕豔的女子。
“你來得正好,伯父正有話要跟你說。”
看著痕妝的身影一步一挪,臉上一如那個女子一般的平定,還有眼角眉梢之間的相像,眼前的人儼然便是二十年前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