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兮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看著痕妝的背影,突然,他的身形詭異的在原地消失,自覺一道黑影一閃而過,那個倔強的女人已經軟倒在了他的懷裏。
小心翼翼地接住她手中的古琴,已經有人走了過來。順手將琴放在來人的手中,吩咐道:“小心輕放。”
來人離開後,又突然說道,“式微,今晚去看看。”
說完便打橫抱起痕妝,朝自己的房間走去。也不管這片空間除了他跟痕妝,幾乎看不見別的人的存在。
而這一舉動,更是震驚得簡府裏的每一個人下巴都幾乎掉在地上。
要知道,他們家主人雖然身邊女人不斷,可卻有著讓人奇怪的潔癖。曆來的女人都沒有一個進過他的房間,但凡有了心思,多往他的院子走一步,那麼其後果便是難以想象的,讓人不忍直視的慘烈。
痕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還未睜眼,便聞到一縷自然的清香,帶著絲絲涼意,格外扣人心脾。
似乎有沉重的呼吸聲正在耳邊,痕妝緩緩睜開雙眸,半晌,隻聽一聲尖叫傳來,嚇得整個簡府的人都不由駐足朝著聲音的來源凝望,卻沒有一個人膽敢跑過來一探究竟。
而那個差點被這聲音震得骨膜破裂的男人,卻隻是直起身子十分冷靜地拍了拍耳朵,嘴角不經意劃過一抹笑意。
“你幹什麼?”
看清楚眼前的人,痕妝這才停止了尖叫,淡淡地看了簡兮半晌,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覺得好聞的味道居然是從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她先前居然都沒有聞到過,這個男人那麼霸道,那麼無情,那麼陰險,他的身上居然會有那種讓人覺得心曠神怡的味道!
簡兮坦然地回視著她,卻什麼話也沒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半晌,突然轉身向門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又突然停了下來,語氣依舊極淡地說道:“他已經沒事了。”
說著,便開了門,正要往外走,身後,痕妝同樣冷淡的聲音問道:“我的琴呢?”
“毀了。”
說完,也不管痕妝的反應,便徑直離開了。
屋內,痕妝原本聽到獨孤焱沒事的消息時的高興,一下子被失去古琴的悲傷代替。她突然衝著門外,大聲罵道:“簡兮,你混蛋!”
簡兮的眸子深了深,腳步卻沒有任何停頓。
想到母親將琴親手交到自己手上時候的囑咐,淚水淅淅瀝瀝地打濕了眼眶,漫過她精致的雙頰。
奇跡接二連三地在獨孤焱的身上發生,其他人沒什麼察覺,卻震驚了前來診治的所有太醫。
起先已經是連進出的氣息都微弱的幾乎沒有,他們都可以斷定必死無疑了,可又突然好轉了起來。
他們依舊沒有把握能把人救活,過了一夜,人卻自己醒了過來,而且看樣子,居然如同隻受了皮外傷的人一般,臉色也紅潤了,氣息也穩健了。
這樣的醫學奇跡可真是讓太醫院的人深深折服了,一個個地來探脈,探過之後更是不斷深思,卻找不出合理的理由。
“沒事了就好,隻是此事刑部查的怎麼樣了?王城禁衛軍那裏可有什麼消息?”
禦書房裏,趙王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又馬上將視線轉移到了造成獨孤焱受傷的原因上來。
刺殺一國世子,而且還是在他趙國,此事可大可小,絕不能草率處理,更何況,他還要給燕王一個交代。
燕使才剛離京沒多久就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李離連個凶手都抓不到,若是傳出去,他這個趙王還如何在別的國王麵前抬起頭來?還有什麼一國之君的尊嚴可講?
“稟王上,除了知道是一夥黑子蒙麵之人外,別的一無所獲。”
刑部尚書回道。
“你呢?楊凡?”
才不過一天的時間,趙王也並沒有期盼刑部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就查出真相,可是絲毫沒有進展,卻讓他稍稍變了臉色。轉而看向書房內站著的另外一個人。
這人一身鎧甲戎裝,剛毅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卻讓人覺得可以全心信賴,而不用擔心他會背叛自己。
他的聲音粗獷,帶著武將應有的洪亮嗓音回答道:“沒有人看見打鬥,隻是循著血跡找到了一個地方,那裏應該就是燕世子被襲擊的地方。”
聽到總算有所收獲,趙王臉上的表情才總算稍微舒展了一些,滿意地點了點頭,吩咐道:
“你們繼續跟進查訪,此事關係如何,也不用我多說了,務必盡快抓到凶手,以免影響燕趙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