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父親也總是很是無意地說到痕妝,今天才算真正聊到她,可是父親的表情和每一個眼神動作,卻都在告訴著他,父親此次會突然回來,痕妝隻怕是最主要的原因。
“……就說我死了!”
痕妝房間的門開著,剛走但門口,就聽見痕妝煩躁地大叫。
“可是,姑娘……公子……”
痕妝氣呼呼地,聽見那小丫鬟說得奇怪,猛地轉過頭去,說話也沒有了往日的淡定從容:“什麼姑娘公子……琉森?你怎麼來了?”
莊琉森笑著,走到桌邊,自動坐下,才開口說道:“當然也是來約我們的痕妝姑娘的了。”
痕妝聽了這話,更是苦著臉,數落道:“你就別拿我取笑了,我都快煩死了,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我又沒得罪他們,他們至於這麼折磨我嗎?”
要不是她心理素質高,這會兒恐怕早就被逼瘋了!
“你倒是沒得罪他們,反而是讓他們趨之若鶩。誰叫王上對你那麼青睞,還讓太子們以為,你便是繼承王位的重要環節。”
莊琉森分析著,心裏卻沒有想象中的苦澀,反而還有心思在這裏調侃她。
“煩死我了!你到底來幹什麼的?不會就是來打趣我的吧?”
她都快愁死了,他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裏調侃她。要是換在平時,他休想還能那麼悠遊自在地坐在那裏!
“我啊,是來解救你的。快謝謝我吧。”莊琉森誇張地笑著,繼而轉頭跟一旁也是一臉為難的小丫鬟說道,“你去告訴四位太子,就說慶淩侯爺請痕妝姑娘去了侯府,要留姑娘在侯府住幾日。”
小丫鬟一聽到說慶淩侯爺請痕妝,也不敢質疑,不敢再多說,便一溜煙跑走了。
“慶淩侯爺?”看著小丫鬟迅速消失的身影,痕妝才從床上爬了起來,問道,“你父親?你來就是因為你父親找我?”
莊琉森不置可否,隻略微笑了笑。
“好吧,不管誰叫,總比讓我進宮,見那幾位太子要好太多了。走吧。”
痕妝說著,便從床上爬了起來,站起身,和莊琉森一起從後門出去,繞出小巷,來到侯府。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然而,乍一看見這張幾度出現在夢中的熟悉容顏,莊慶淩還是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痕妝依舊淡淡地,不喜不悲,不見高興,卻也不傷心,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莊慶淩,禮數周到。
“森兒,你先出去一會兒,為父有幾句話要問痕妝姑娘。”
莊慶淩臉上的表情全收在了琉森的眼裏,那種震驚,那種激動,絲毫不亞於他再見到父親的那一刻。
隻是,他想不明白,父親為什麼會那麼激動?就算痕妝確實同嬸娘長得很像,可畢竟是兩個不同的人,況且若論說激動,應該是叔父更應該強烈一些的吧?怎麼反而父親會比叔父更甚?
心裏有太多疑問,莊琉森卻還是恭敬地應了一聲“是”,便出了門,留下屋內的兩人四目相對,久久無言。
“孩子,你受苦了。”
莊慶淩的眼眶漸漸紅了,繼而,一滴清淚劃過這個半生戎裝,半生遊曆的男人臉上劃過。
他看著眼前的孩子,想起那個讓他心中牽念,卻不忍打破的夢,心中一陣酸楚。
痕妝也緩緩落下淚來,既是高興,又帶著幾分苦澀地一聲呼喚:“伯父。”
第一個認出她的人居然是他!
莊琉森在門外轉來轉去,從正午,一直到太陽落山,月上柳梢,下人來問過好幾次要不要備膳,因為府裏的主子自從早膳過了之後,便再沒有吃過東西。
莊琉森心裏的疑問得不到解答,這會兒又等了這麼久,心裏更是疑問重重,他又不能跑進去聽那兩人再說什麼,隻能打發人準備著。
莊琉森都等得快睡著了,痕妝和莊慶淩兩人才從房裏出來,兩人臉上都帶著相談甚歡的笑容。
“原來都這麼晚了,今晚就在侯府休息吧。來人,去收拾……”
“父親,已經都準備好了。痕妝會在侯府住兩日。晚膳也已經準備好了。”
見這兩人終於出來了,莊琉森忙迎了上去,打斷了莊慶淩的話。
“森兒,這位痕妝姑娘是一位故人之女,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待她,照顧好她。”
莊慶淩語重心長的囑咐著兒子。又看看痕妝,心裏有太多的激動無法言說。
“是。兒子知道了。”
琉森忙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