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獨孤焱命懸一線(1 / 2)

夜,靜謐中透著溫情脈脈,溫情中又夾著寂寥疑惑,疑惑旁又露著血腥暴力,血腥暴力裏處處泛著人的七情六欲。

這幾天,痕妝每天都在侯府裏躲清淨,沒有人膽敢來慶淩侯府要人。

痕妝日日同莊慶淩聊天,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的話要說。

宮裏,劉妃被查出多年前的一樁草菅人命的案子,又因為信是在燕世子的西苑找到的,趙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寬恕的,便賜了一條白綾。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劉氏剛死,喪音未發,屍骨未寒,便有人不斷向邯鄲府尹處上告劉氏父子。

什麼圈地放債,收受賄賂,草菅人命等等等等,一係列罪狀都被一一擺上了向傑的案頭。

莊琉森也已將府裏收留的一家人送了去,狀子,證據,屍體,一應俱全。

這所有的一樁樁,一件件,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劉家父子。

劉實原本是個老實人,一直庸庸碌碌,不求有功,隻求無過,靠著祖蔭過活。偏偏一生,就隻有劉俾一個兒子,自然千縱容萬寵愛的,卻不想,這個兒子卻是如此不成器。不止不給他長臉,還給他拖後腿。

案情過於龐大,又牽連甚廣,向傑將案宗整理後便報到了刑部,經刑部核查審理,最後寫上奏章,由趙王裁定。

看著奏章,見上麵居然還有痕妝的名字,趙王這才想起燕使入京當晚發生的事情,禦筆朱批:劉俾藐視王法,諸罪惡極,罪無可恕,斬立決。劉實雖無罪過,然教子無方,褫奪世襲爵位,永不錄用。

甚至頒出,百姓奔走相告,邯鄲城一大害被除,簡直大快人心。

消息傳來之時,痕妝正在教靜兒和平兒讀書習字,從最簡單的《三字經》開始。如今,兩個孩子已經能順利背誦了。

莊慶淩今日奉召入宮,這時他回來以後,第一次進宮。

趙王正在禦書房中批著奏折,莊慶淩坐在旁邊,依舊神情自若。

“聽說痕妝這段時間住在你府上,孤王想聽曲,高無庸都不敢去傳旨了。”

趙王說著,朱砂筆在奏折上畫著圈,寫著字,卻並不看莊慶淩。

他這話什麼意思,莊慶淩自然也聽得懂。不過就是讓他趕緊把痕妝放了,別老是霸占著。

“臣又不是洪水猛獸,高公公怎麼會怕臣呢?”

裝作聽不出趙王話裏的意思,莊慶淩含糊不清地回答著趙王的話。

“你都回來這麼久了,如果不是孤王傳旨,你是不是就不打算來見孤王了?”

見莊慶淩這麼說,趙王知道,他是不打算放痕妝進宮了,自己隻能另想辦法,便又換了話題。

“臣不敢,隻是多年不在,家中事情忙碌,一時脫不開身。”

莊慶淩依舊不卑不亢,答話也很有分寸,不逾矩,卻也並不卑微。

“稟王上,貴妃娘娘求見。”

門外,傳來太監尖細的聲音,卻不是高無庸。趙王心裏疑惑,卻因為掛著別的事情,並沒有多想。

“她來幹什麼?”趙王暗自思忖片刻,又繼續道,“宣。”

未幾,隻見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緩緩走了進來,臉上帶著謙卑討好的笑。走進門內,朝趙王行了一禮,又對莊慶淩福了福身,莊慶淩起身拱手還禮後,趙王便問:

“愛妃來做什麼?”

莊慶淩坐在一旁,沒有言語,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將臉偏向一邊。

脂粉味太過濃烈,雖然都帶著自然的花香,可各種香味雜亂地湊在一起,卻並不是一種享受,反而像是要故意折磨人的了。

婦人笑道:“臣妾本不該來打擾王上的。隻是遷兒昨日來告訴臣妾,他看上了一位姑娘。所以臣妾今日鬥膽,來請陛下為遷兒賜婚。”

趙王一聽,心裏當然也十分高興。兒子終於要娶親,他身為父親的喜悅自然不會比孩子的母親少,於是放下筆,問道:

“是哪家名門閨秀,賢德淑女,能有幸得到遷兒的青睞?”

貴妃見趙王高興,心裏更是得意,趕緊趁勢說道:“不是別人,就是那位痕妝姑娘。”

此言一出,趙王臉上的笑容卻猛地僵住了。看看眼前的女人,皺起了眉頭,久久不言。

貴妃見趙王變了臉色,以為他是嫌痕妝出自幽門,便趕緊解釋道:“痕妝姑娘雖然出自幽門,卻隻是賣藝不賣身。而且,大方得體,賢惠淑德。雖然出生不是很好,卻也不是正妃……”

“此事榮後再議,你先出去,孤王還有事。”

趙王冷冷地打斷婦人的話,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又低頭批起了奏章,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