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十二仰麵灌下一碗酒,苦笑道:“這陽家和我的確有些瓜葛,當年他們陽家一位高手曾在我的帳下聽命,我出事以後,蔣照就是派他帶人來抓的我。
不過,我一直對他不錯,他心有感激,而且蔣照那時候也是眾叛親離,所以當他在第五層擒獲我時,還是義無反顧的將我放走了。
並且還通知他在第二層的家族好好照佛我,但是最後因為一些原因,我沒有前往陽家,而是從另一座城直接下到了第一層,所以和這陽家也沒熟絡過。
據我所知,這陽家在當時的確是這禹州城的一霸,不僅有這上麵的人照佛,而且底蘊確實不錯,隻要子孫不敗家,維持個千百年不成問題,可如今怎麼出了這檔子事?唉。真是世事難料啊。”
流塵靜靜的聽完張十二的敘述,這才出聲安慰道:“十二哥,這世間的事,猶如滄海桑田,誰又能料到呢?”
張十二道:“不管怎麼說,那個人當年也是救過我一命,現在他家族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可不能不管不問。”
流塵略微一沉吟道:“陽家沒落這件事恐怕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怎麼說?”張十二疑惑地問道。
流塵在心裏細細盤算一下,分析道:“你想啊,這陽家既然有上麵的人照佛,那些阿貓阿狗敢不要命了去虎口拔牙?要我說,這讓陽家沒落的勢力恐怕也是這上麵的,不然有那個賊心也沒那個賊膽。”
張十二聽到這,腦海中靈光一閃,三個字立馬浮現在他眼前,一句話脫口而出:“難道是諸神派幹的!”
流塵點點頭道:“我看八九不離十。”
得到流塵的肯定,張十二整個人猶如霜打的茄子,呆坐在板凳上,怔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話:“不可能吧,諸神派為什麼要這樣做,那個人在派中的地位可不低,而且威信也挺高的,沒有理由對他動手啊。”
流塵略有深意地道:“這件事就要問你自己了。”
“問我自己?難道是……”流塵的提醒讓張十二想到了一種諸神派對陽家動手的可能,雖然在想到這個可能的時候,他自己都感覺不真實,但是他隱隱的覺得隻有這種可能才是最合理的解釋。
見到張十二雖然想到了事件發生的原因,但是還是不相信,流塵便出言點醒他:“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流塵的話猶如醍醐灌頂,立刻讓張十二的不穩定元素抹去,使他深深明白為什麼諸神派會對陽家動手。
想到這裏,張十二的聲音有些哽咽了:“沒想到,居然是我害了陽家,老天真是作孽啊。活了我一個人,卻讓那麼多無辜的人死去。唉!早知今日,當初我就應該讓他把我抓回去,那樣他的家族也不會因此受累。”
“我想不僅僅是他的家族,恐怕連他本人也……”雖然很不想在這時候火上澆油,但流塵還是覺得將這句話說出來比較好,也算是提前給十二哥墊個底。
又是一道晴天霹靂,張十二呆呆地坐在那,半晌說不出一句話。雖然他不相信流塵的話,但是領略過諸神派的手段的他深深明白,流塵說的話八九不離十,說不定,當初那個救自己的人已經埋屍荒野了。
流塵為張十二和自己分別滿上一碗酒,然後將酒遞到張十二的麵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別想那麼多,等喝完這頓酒,我陪你去陽家走一遭。”
被流塵這麼一拍,張十二丟了的魂又跑了回來,望著麵前的那碗酒,無奈地道:“為今之計,也隻能這樣了。”
“來!幹了!”流塵端起麵前的酒,伸到張十二的麵前。
“幹了!”張十二魂不守舍的說道,卻是忘了和流塵碰杯,隻是自顧自的將酒倒進嘴裏。
“小二的,結賬!”鄰桌的一位長得五大三粗的大漢站了起來,對著櫃台所在嚷嚷道。
“來了,爺!”一個尖嘴猴腮的小二聽到有人叫結賬,一溜煙的小跑過來,滿臉堆笑地看了一下桌子上的空盤子,心裏略微一盤算,笑道:“一共六個金幣,爺!您看是給現還是記賬?”
那虎背熊腰的大漢,從懷中掏出三個金幣拍在桌子上,朗聲道:“那就給現一半,剩下的一半上賬。”
尖嘴猴腮的小二聞言,似笑非笑地道:“原來爺是陽家的人啊。”
大漢怫然不悅,問道:“怎麼?有問題麼?難道陽家的人就不許賒賬麼?”
見到客人麵有慍色,小二滿臉賠笑道:“這倒不是,隻要是有禹州城本地人,在本店都是可以賒賬的。”
大漢不耐煩地揮揮手道:“那還廢什麼話?”
小二盡量克製住心中的火氣,依舊笑道:“嘿嘿,敢問這位爺的大名,小的也好上賬!”
大漢撇撇嘴道:“怎麼?咱們陽家雖然不如以前那麼勢大了,但是在禹州城的規矩還是在的,我看你這個酒館也是老店了,難道還不知道我們吃飯的規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