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沒有膽子?”就在流塵洋洋得意的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天而降。
在一處瓊樓的身後,一身白衣的常宮月如旭日一般,冉冉升起。神態甚是悠閑,眉宇間自帶那種睥睨天下的傲氣,美目流盼,桃腮帶暈,身上散發的氣勢卻是冰冷淡漠,宛如下凡的仙子。
“沒想到你還活著!嗬嗬!”常宮月在千百道目光的注視下,緩緩落地,站穩腳跟之後,輕扭著腰肢向流塵走去,一邊走,一邊掩麵輕笑。
流塵望著神態嬌媚的常宮月,有一秒鍾失神,曾經兩人相處時溫馨旖旎的風光,突然湧上心頭。
“唉!”隻一息,流塵便移開了停留在常宮月身上的目光,緩緩地舉到天空,長歎一聲。
仇人相見本來應是分外眼紅,但落到流塵身上卻是隻有深深地歎息。曾幾何時,麵前的少女還是自己的心上人,而如今卻要兵戎相見,命運真是作弄人啊。
但此時若是真正打起來,流塵是絕不會手軟,因為蕭紫兒的仇,他不得不報。
想到蕭紫兒臨死前的模樣,流塵的嘴角就開始不住地抽搐。兩串熱淚猶如珍珠斷線般滾下來,散落風中。
“你都活著,我怎麼可能先走一步呢?”流塵的聲音有些沙啞,說出的話是一語雙關。
表麵上,他是回應常宮月的譏諷;實際上,是他自己在哀歎,哀歎自己還活著,蕭紫兒卻先走一步了。話語中自帶淒涼,有種超過他年齡的滄桑。
“嗬嗬……”常宮月聽到流塵這很是憂傷的話,立馬開懷大笑,就如一朵迎風開放地菊花。
“我看你是想蕭紫兒那丫頭了吧。別急,待會我就送你去見她。”這兩句話常宮月說得是輕描淡寫,不徐不疾,那口氣竟是將對方半點沒當回事看。
“哼!”流塵不屑地輕哼,心中惆悵之意漸減,敵愾之意大增。
“說得倒是輕巧,不過是逞口舌之快,我豈能讓你如願?常宮月今天我不殺了你,我誓不為人!”一把劍握在手中,血紅的劍綹迎風作響,流塵右手持劍,耍了起來,劍刃劈風,聲音嗡嗡然長久不絕。
“殺了我?嗬嗬,你恐怕沒那個機會了。”說完這句話,常宮月笑嗬嗬地轉過身去,向著麵前的一處半空,躬下身去,朱唇輕啟,“恭迎樓主,長老!”
話聲輕柔婉轉,宛如珠玉相交,聽在流塵耳中卻是分外刺耳!
隨著常宮月的話語落下,她眼望的那一處半空,空間劇烈地波動,然後破碎了,露出無盡的黑暗,緊接著風聲颯然,有人影從那如墨的黑暗中閃身而出。
“唰唰唰……”十道身影在空中斜斜竄過,帶起一陣術息狂風。定睛一看,來的人正是樓主和九大長老。
十人一出現,數股龐大的氣勢陡然席卷了整個習武場。在場的所有弟子,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麵朝十人出現的地方,齊齊躬身拜下。
“見過樓主,長老。”眾弟子山呼問好。
為首的樓主玄囂,國字臉,濃眉大眼,虎背熊腰,站在半空中,氣勢外放,就猶如一把出鞘的寶劍,勢欲衝上九天。
舉目四望,玄囂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不遠處的流塵身上。
見他也是很自然的跟著眾弟子拜了下去,有些不高興,微微一皺眉。輕輕一揮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在他麵前憑空而現,正好拖住了他下彎的身體。
“嗯?”在眾弟子朝拜樓主和九大長老的時候,流塵也是習慣性地拜了下去,這時卻被這麼一股綿和之力給阻攔了,頓時有些不解地望著玄囂。
“流塵,你已經不是我天宇樓地弟子了,不需跪拜。”流塵看過來的時候,玄囂也是盯住了他,知道他想要什麼解釋,就給他了。
“為何?”聽他這麼一說,流塵本來就困惑了,現在更甚。自己怎麼就不是天宇樓地弟子呢?
“你叛樓通敵。表麵上是天宇樓的大弟子,實為紫星殿的內奸,為他們謀權劃利,陷害忠良,更妄想在這一次藥穀中滅了我天宇樓在內的三派弟子,真是陰狠至極!”
慷慨激昂的話,玄囂說到這特意頓了頓,然後在聲音中加上三分術息,繼續慷慨陳詞,“這樣陰險奸詐的人,怎能配做我們天宇樓的弟子?所以今天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宣布,正式將你這個逆賊逐出天宇樓!”
別人聽到這話大多都是一陣歡呼,畢竟內奸被當眾羞辱,並被逐出師門,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但是在流塵聽來,不易於天塌地陷。
逐出師門?這是真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