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起了嗎?”燕秋在門外輕輕地敲著門。
阮妤安走到門前開了門,燕秋便和鶯夏走了進來。
“小姐怎麼又自己梳妝好了……”一看見已穿戴好的阮妤安,鶯夏有些不滿地嘟著嘴。
阮妤安不免笑了笑,又看了看兩人,問道:“逢春和迎冬呢?”
“回小姐,她們兩個在給您煮紅棗茶呢!知道您早上沒胃口,特地央了何姑姑將小廚房空出來一個地兒,這會兒早膳也快好了。”燕秋看了眼俏皮的鶯夏,才俯身說道。
阮妤安點了點頭。她向來低血糖,早上沒有什麼胃口。祖母命人在她的院子裏造了個小廚房,奶娘何姑姑便常常自己做飯菜給她。隻逢春和迎冬兩個小丫頭偏偏喜歡給她做棗茶,隻怕何姑姑怨她倆占了廚房,這會子正生著氣呢!
“小姐,燕秋替您綰發吧!”燕秋扶著阮妤安在鏡台前坐下。
阮妤安心靈手巧,女子閨中會的事她也學得快,隻單單這綰發髻,她就是學不會。所以她才覺得古人麻煩,留著長發還非要梳成這樣那樣,偏偏披著頭發被人看見還要說教!所以除非要踏出她的芳華院,否則她就要在院子裏的桃花樹下倚著貴妃榻,披著發讀《醫經》了。
說來這《醫經》是靜安寺的慧恩大師所著,自十三歲那年入寺拜其為師,這《醫經》一書便贈給了她。阮妤安本就是醫學院畢業,靜安寺一年裏,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同慧恩大師學習醫術,所幸她聰慧,這古代醫術也學得比較透徹,再結合她現代的經驗,在京城中恐怕沒有人醫術能比得上她。
梳妝完畢,逢春和迎冬也將早膳端了上來。而何姑姑也冷著臉走進來。
阮妤安看了看何姑姑,又看了眼逢春和迎冬,不免打趣道,“奶娘怎麼了?瞧這兩丫頭委屈的都不說話了……”
“姑娘就是護著這倆死丫頭!我在小廚房做的好好的,她倆偏要擠進來煮茶。我說我來就好非不肯,偏要自己做。我說好啊要快點,別耽誤了姑娘吃早膳。可誰曾想這兩丫頭竟是個新手,前前後後竟煮了半個多時辰!早膳還沒做完呢!要不是這倆小鬼,還有一道羹就可以上了!”何姑姑瞧著裝可憐的兩個小丫頭,越發生氣。
“奶娘別氣了,她們也是好心。”阮妤安坐在桌前,看著擺在麵前的芙蓉片和雞絲粥,的確差一道何姑姑做的羹。
阮妤安掀開棗茶的蓋子,端起來喝了兩口。裏麵有她曬幹的桃花、枸杞和太後賞賜的禦貢金絲棗,還加了些薄荷葉,少了份甜膩多了些清爽。這些都是她在現代時經常泡的,沒想到這兩個丫頭學得挺快,隻是這火候沒掌握好,紅棗和枸杞都溶化了。
她放下手中的茶,又用了些粥和糕,就再也吃不下了。喝了口清茶漱口,她歇了會兒便起身往老太太的祈德院裏去。
走至祈德院前,她又抬眼看了看“祈德”二字。老祖宗統共就兩個兒子,長子阮長輝是她的父親,而次子阮長泓早年剃發修行,如今已是皈依佛門,在江南佛山的清喇寺裏做了主持。說來也是可笑,老祖宗最疼愛的小兒子常伴青燈古佛,平日裏最不看重的長子卻官至丞相,統領百官。隻是長子所行所為老太太不喜歡,就將這院子改為了“祈德院”,說是多多祈求佛祖保佑阮家,不要讓丞相大人沾了血腥氣還連累了阮家。
阮妤安知道老太太出自江南富貴人家,當初嫁給了江南水鄉裏的製香商也就是她的爺爺,不至於大富大貴卻也衣食無憂。誰料到大兒子高中狀元,在京城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竟做了尚書令,之後便將父母接入京城。兩位老人欣喜過後也是擔憂,朝廷之中太過複雜,一不小心便會陷入無休止的爭鬥中。
老爺子和老太太幾番勸解長子莫要被權力所迷惑,可是長子卻一路拚搏,娶了她母親做了將軍府的乘龍快婿後竟做了丞相。
而在阮妤安十歲時,老爺子便病逝了,剩下老太太一人,在這自己的院中默默守著。老爺子一生最得意的便是這製香的手藝,老人將手藝傳給了姐姐和自己,也算流傳下來。
獨自發了會兒呆,阮妤安就踏進了院子裏。門外的巧兒忙迎了上去,笑著說道,“二姑娘來的巧,老太太在整理抄寫好的佛經呢!說是要二姑娘帶去靜安寺裏供在佛祖麵前,多多祈福保佑姑娘們和小少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