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頭行屍擠在一堆兒,並不上前,似乎它們天生有種對危險的警覺,灰色眼珠受驚般盯著孤寒仙劍,齊齊擠在原地,並不上前。
道道清輝從少年的左手間噴湧而出,彎轉著、喧染著。
更有強而有力的心髒跳動聲音,從孤寒仙劍中傳出,宛如鼓鳴,聲聲震耳。
那些喧嘩叫囂的行屍安靜了下來,畏懼盯著那一個少年,那一把仙劍,最後都退了開去。
看到這些行屍的行徑,林晚風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這些行屍並未失去人的靈智,隻是這靈智被屍毒所蒙避壓住了。情不自禁,他睜開了眉心處的豎眼,看向空中飄浮著一縷縷的黑色氣絲,纏著每一頭的行屍。
這些黑色的氣絲,全都是從清城的城中心傳來的。而且城中黑煙如龍,直衝蒼穹,若非他擁有神眼,根本看不到那一道滾滾如龍的衝天黑氣。
收起奇眼沉凝了一陣,他起身繼續向城中行去。不多時,便到了城中。令他驚訝的是,城中被圈了起來,很多的紅衫漢子拿著大砍刀在新砌的內牆上走來走去。內牆之下,行屍擠得水泄不通,大多都仰望著頭,朝著內牆上的那些紅衫漢子咆哮吼叫著。
令林晚風詫異的是,那些紅衫漢子竟是神教成員,隻是不知怎麼,他們的身上也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他深深地看著那些紅衫漢子,心中暗自歎息,那些紅衫漢子身體裏被留下了“惡種”,心神被控,他們已經不是他們自己。
突然,林晚風感覺到有一股氣息在接近自己,他望向了一幢建築的陰影處,有一個青年正從陰影處露出身影。那人見了林晚風後,怔了一下,隨即神情一喜,小心翼翼的行了過來,低聲道:“大人,真的是你?”
那個青年,是吳害。
林晚風掃視了吳害一眼,見吳害身體裏並沒有惡種,放下心來,道:“這裏屍禍滔天,你沒有離開嗎?”
“離開?怎麼可能離開,像我們這樣純粹的人仙,隻能留在這裏,根本出不去,誰讓這裏是‘人仙牢籠’呢?”吳害苦澀說道。
林晚風眉頭微皺,低語道:“人仙都出不去?這是為何?”轉即他就將這個疑惑壓在了心頭,接著道:“現在城裏是什麼情況?”
吳害道:“除了我,神教的所有人員都被控製了,昨天他們還抓了子奇,將他綁在城中的石柱上,準備今日將他處死。”
林晚風疑道:“他們?他們是哪些人?”
吳害看了林晚風一眼,道:“是流星、葬玉,還有容醜。”
“容醜?”林晚風愣了一下。
對於流星和葬玉控製了神教,他並未有多少意外,意外的是容醜也有一份兒。當初在衛峰上,殺了血教法老血靈子,這個血靈子就是被容醜叫來的。其實當初也不算是殺了血靈子,是血靈子見了他的手腕處的綠線收手後,力量反噬而亡,再後來,容醜上了衛峰,隻是在衛峰上,他並沒有看到容醜,沒想到在此時,竟又聽到了容醜的名字。
“他們為什麼抓了子奇?難道是因為子奇不願受他們控製?”林晚風問道。
吳害遲疑了一下,道:“聽說子奇掌握了一個關於清城的秘密。”
“秘密?什麼秘密?”
“這隻有救出子奇後方才知道了。”
……
身如大鵬,展臂如翅,飛落到內城。內城是清城的城中城,是在林晚風離開清城後方才築徹。
落到內城之後,大多的紅衫漢子都怔住了,似乎他們還依稀記得這一個一手創建神教的“少年教主”,隻是神教已經過去了。
在眾多紅衫漢子之中,流星一身白袍,很是惹眼,他看到少年之後,竟不害怕,邪笑道:“走了就走了罷,你竟然還敢出現?這回讓你插翅難逃。”
林晚風淡淡地道:“都是過去的兄弟,我不願刀劍相向,就再給你們一個機會,不想與我為敵的,現在就放下手中的刀。”
流星似乎聽到了最好笑的事情,看了看周圍的紅衣屬下,異聲道:“你們聽到了嗎?誰不願與我們以前的小教主為敵啊,那就快點放下手中的刀劍哦,免得被小教主給誤傷了。”他的話落,周圍的紅衫漢子全都大笑了起來,帶些幾許譏諷,那般無情的落到了少年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