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科舉照常舉行,相比較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顯得少了很多人,大部分人在第二天張大安那道可以先行交卷的命令之後,忍受不住那股味道,紛紛出去了,還剩下一些繼續寫作的人,留在考間內考試。
最後一道題,國泰民安,內憂外患,國家是穩定了,百姓也開始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但是還不能掉以輕心,還有內憂與外患,內憂是什麼?沒有仔細給出來,外患是什麼?也沒有給出來,依靠個人的想象,還有對於帝國的關心。
這最後一道題,就是一道簡單的論述題,誰都可以做,誰都可以吹,就好像我們現在的作文題,給出一個命題,再來兩句深奧的話,讓你去解讀,寫成什麼樣子,就看你文筆如何,還有見識如何。
這些都是別人不可代替的事情,同樣也是李治希望的那樣,他需要的是怎麼樣的人才,他自己知道,別人猜測不出來,一切都看考卷上所寫如何。
楊炯猶豫了很久,這個問題他思考了很久,內憂是什麼憂?外患又是指什麼?他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不是什麼事情,也不是關外,而是李周,還有降工資,不知為什麼,他腦袋總是堆滿了兩人的樣子,離別的那副情景。
他們為何要離開?是自願的還是被逼的?答案很顯然了,想到他們為什麼會那樣離開,何曾不是憂與患呢,被人逼迫離開,一個是迫於現實的,父親死去,死在了戰場上,屍骨未寒,這一切的一切,不都說明了內憂與外患嗎?
他想了想,寫不寫這個呢?猶豫了很久,拿起筆,放下,又拿起來,遲疑了一刻鍾,這一刻鍾似乎很長很長,歎息一聲之後,他又放下來,筆在桌子上還沒停住多久,他又拿起來了,猶豫的臉上,多出了一點堅定,一點衝動。
“寫就寫了,沒有什麼害怕的?大不了去投靠李哲算了。”
狠下心頭,楊炯提起筆,開始唰唰在白紙上書寫:蓋聞之,餘之好友三二,一則為世事忙碌而退去,二則為現實鬥爭而貶責,其二人所顧忌者,無非二者也,內憂與外患。
臣在此書寫,不為其他,皆為了一顆真心,我心猶存,不懼寒風,不懼權勢,內憂與外患,此二者害國深矣,國家羸弱,朝堂無力,無不是此二者所謂。
臣鬥膽, 欲想國家繁榮昌盛,強悍壯大,必須解決內憂外患。
臣鬥膽,陛下想要人才擁擠,帝國強大,必須解決內憂外患。
臣鬥膽,…………
臣鬥膽,………………
………………
連續幾個臣鬥膽,說出了他的內心,為李周和降工資感到不公平,為世事感到炎涼,他不得不說,哪怕這一次他落選了,他依舊要這麼說,因為他是楊炯。
王勃則是不一樣,內憂外患,能有什麼內憂外患,國家強大,此句內憂外患,不過是一句空口大話吧了,我大唐自太宗以來,哪有什麼危機,危言聳聽。
於是,王勃下書:自太宗以來,我大唐泱泱大朝,萬國臣服,無不虔誠,我朝威名赫赫,名聲海外,無論是吐蕃,還是室韋,誰人不服。
學生不言他,我朝百萬軍隊一出,何曾怕過?
滅突厥,收吐穀渾,太宗以後,還有誰?
還有誰?
這個說多了,省略去還有誰,總之就是那個意思,囂張到不得了,凡是我大唐的好,一一列舉額,從太宗的戰績,到高宗李治的戰績,什麼經濟繁榮雲雲之類的話,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拍馬屁。
而且還是很好的馬屁,即使我寫得不好,你總不會讓我落選了吧?除非你們不讚同我的讚美,王勃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讓你們無話可說。
而其他士子,諸如宋之問,很溫和寫了一些建議,不敢過於耿直,也不符合,好壞參半,圓滑得讓人無可挑剔,駱賓王更不用說來,老秀才,老滑頭一個,盯緊了陛下的心思,朝著他所想的那方麵寫去,有多少就寫多少,他知道這一次陛下可是很重視,能夠寫到陛下心坎裏麵去,那就更好了。
士子們宛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你有你的理解,我有的拍馬屁,就看誰更勝一籌。
很快,考試時間結束,張大安又出來了,張開口大聲道:“都停筆,收卷。”
“唰唰。”
隨行左右紛紛把最後那些士子們的試卷都收好了,收好之後,張大安揮手讓士子們回去,士子們紛紛收拾東西,直接離開了,留下了他們的淫穢物,臭氣熏天,張大安黑著臉,看著已經變成了茅廁大廳,厭煩道:“你們留下,收拾好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