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夫搖頭，“不，不會的，娘，你還不明白麼，無論你怎麼隱藏謀劃，殺過的人做過的事，永遠都抹之不去，你和你們那些人的行事方式，永遠不能放在陽光底下，因此，你們是贏不了的！”
阮清婉收了笑意，深深地看著他，“老三啊老三，都怪我疏於教養，倒把你養成了這副性子了，連成王敗寇這句話的意思都不知道了嗎？”
林澤夫眼眸暗沉，“娘，事有可為不可為，您連這都不知道？”
林幽蘭眼框蓄滿了淚水，“三哥，娘，你們別這樣，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不好解決的？”
阮清婉轉過頭去看她，眼眸多了幾分柔和，“幽蘭啊，事已至此，隻有你還顧著些親情。”
林幽蘭垂下頭，淚水一滴滴滴落地麵，“娘，您既然都準備隱退了，為何還要殺人，為什麼要殺了錢學理？難道就為了他手裏的礦山？娘，如果您不做這些事，我想，三哥會放過您的。”她轉過頭去，看著林澤夫，“三哥，你說是嗎？你會放過娘嗎？”
林澤夫端立不動，良久頭微微一點。
阮清婉笑了，“放過？不，老三，你不會的，而我們，一步退，步步退，我們還能退去哪裏？”
她眼底有薄碎般尖銳的冰意。
“確實如此，”宮池鶇原本站在角落一聲不出，此時卻開言，“林二太太處心積慮籌謀多年，眼看已成氣候，又怎麼可能把到手的肥肉放棄？我想，西南郡有錢學理，這裏有林大帥，你們差不多已將大半江山攘括其中，如果三爺聽話，一切便已水到渠成，可誰想到三爺會不聽話？二太太，我倒想知道，那些所謂的瓶中字畫，當真是一幅圖，那幅圖是幹什麼的？”
阮清婉看了他一眼，“宮池先生還真是個生意人，最緊張的是你這盤生意，可卻要讓宮池先生失望了，那所謂的瓶中字畫所藏的秘密，早已解開。”
宮池鶇滿臉失望，“死了那麼多人，都為了這幅字畫，他們都白死了？”
阮清婉輕輕一笑，“憑借一幅所謂的瓶中字畫，就能藏住所有的秘密？還真是好笑。”
安雅瑜輕聲說：“不，是您太聰明，在一開始，就已經謀劃好了一切而已。”
阮清婉側頭看她，“好，安小姐，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想，從您上了那艘東洋船之後，你和錢學理先生的分工合作就開始了，您找到了新的合夥人，就是林大帥，利用他的身份，順利隱藏起來，而錢學理先生，也順利到了西南與齊家合作，但這個時候，我想，你們之間可能發生了些爭吵分歧，關於一個巨大的礦產。”她視線落到了窗外那座青山上。
阮清婉順著她的視線往外瞧，輕輕笑了，“說下去。”
“我想，當時形勢對你們不利，隻宜守不宜攻，你們商量著各處潛伏，積蓄錢財，再圖東山再起，但需要隱藏多少時間，日後怎麼招集彙聚，卻是一個大問題，您是一個極為聰明的女人，甚至於比包養您的旦那還要聰明得多，您建議把那張礦產方位圖隱藏在金剛經裏讓梅落雪刻寫在瓷瓶內膽之上，把瓷瓶摔碎，分成了許多塊分給在場之人，當錢學理家族的圖案出現之日，就是瓷片重聚起事之時，十多年前小樓那些人的失蹤之日，就是你們隱藏潛伏之時，死去的兩個人，我想，一個是因為他不聽從安排，另一個，卻是您故意讓他以死人的身份留了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