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時】第二百九十二章嫁了(1 / 2)

安雅瑜說:“宮池先生還記得屋頂懸掛下來的竹籃,把手上掛著一根極細的細線嗎,那貓食就吊在那根細線之上,籃子被人抽出幾根蔑條,我查看過,桌腿之處有摻了魚的餅幹脆屑,這就是那貓吃剩下的吧?想必李小姐把餅幹摻了魚曬幹了,做成凹形,裏麵放了毒藥,貓撲上去,翻轉那餅幹魚,凹槽裏的毒粉從被抽出蔑條的空處飄下,跌落花生和酒當中,錢守望喝下有毒的酒,不得不死!而餓極了的貓把魚餅叼走,吃得一幹二淨,如此一來,殺人證據也消失無蹤了。”安雅瑜停了停說,“而李小姐隻需要在沒人的時候把那魚餅放進竹籃裏,再把竹籃底部蔑條抽出幾根就行了,那間屋子雜物眾多,掛在屋頂的竹籃,連二先生恐怕都記不起它來了,就別提其他人了。”

眾人鴉雀無聲,喘不過氣來,顧波忙跑到屋子裏查看,一會兒又跑了回來,“對,對,對,不止酒裏和碟子裏,桌麵上也散落了許多毒粉。”

李玲玉哭泣起來,“沒錯,這貓是我的,可你憑什麼說這一切都是我做的?貓兒已經丟了很久了,它以前生活在劇組裏,和所有的人都親!”

安雅瑜說:“幾天之前,你們三位女演員是否打過一架,你的頸上還被人撓了幾道傷痕?”

李玲玉點了點頭,指著容秋水,“是她們,是她們抓傷了我,可這又有什麼關係?憑什麼說是我下了毒?”

安雅瑜說:“你頸上的傷,可不止是人的指甲撓的,據我推測,那貓被你關了多日,餓到極點,想必也不太聽話了,很有可能間中它想逃走,你去抓那貓時,它抓傷了你的脖子,脖子上極為明顯的抓傷讓你驚慌失措,生怕有人聯想到這貓還在你這裏,特別是二先生,你害怕他知道,於是,找借口和容秋水兩人打了一架,脖子上的傷才掩蓋了下去,但是,脖子上的傷能掩飾,手腕上卻不能,你精密策劃謀殺,可不自覺的身體動作卻騙不了別人,你走進房間之時,總有意無意用左手拉著右手衣袖,我想,右手手腕上,一定有貓抓傷吧?”

李玲玉後退兩步,臉色震驚,左手緊張地捂緊了右手衣袖,顧波早已幾步上前,將她手腕上舉,衣袖往下一拉,三道深深的傷痕出現在眾人眼前。

那傷痕直達手肘,又細又長,任何人的手指都不可能撓出這麼深的傷口來。

容秋水和杜玉香同時發出驚叫,兩人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當初就是她先故意挑事,我們才打了起來的!”

顧波鬆開了她,她慢慢癱倒下去,跪坐在了地上,目光發直,“我為何要殺他,他該死!我什麼都給了他了,他對你好的時候,什麼都是好的,我喜歡貓,他專門到洋人手裏買了貓給我,他告訴我,一定會娶我的,要捧我當明星,可這兩個賤人來了之後,什麼都不一樣了,他要我把貓丟了,告訴我不能告訴任何人我們倆以前的關係,他甚至連女二號都不幫我爭取,讓我演一個掃地的大媽!”她胡亂地抹著臉,把臉上的妝容擦掉了,“你們看,我才二十五歲,他就說我老了,不能演主角了,隻能演配角,為了演戲,我跟著他來到這裏,婚都不結了,家裏人也不要了,他是怎麼對我的?用完之後像丟抹布一樣丟掉!”

她聲嘶力竭地叫喝,雙目赤紅,可滴得出血來!

眾人無一不垂目歎息,那兩位女演員似感同身受,臉上也露出絲茫然來。

安雅瑜說:“你可以不演戲的,這世上還有許多其他的事可以做的。”

“不演戲?不演戲我還能做什麼?我什麼都拋棄了,一心一意跟著他,可他嘴,身邊的女人一個接著一個,我小心翼翼地討好他,隻期望他能稍微兌現一下以前的承諾,可他忘了,全都忘了!我要提醒他,用他以前喜歡的這隻貓提醒他,他喜歡過我,欣賞過我,讓貓陪他一起死!到了黃泉都要提醒他,他說過的話如果不算數,會有什麼後果!可沒有想到,我多日的精心策劃,安小姐半個時辰不到就看了出來,報應,這都是報應,我不該出來的,不該聽了他的哄騙來演什麼戲!”

李玲玉哈哈笑了起來,臉色扭曲瘋狂。

她被押了下去,收尾的事就由顧波來做了。

三人走出電影公司大門,宮池鶇才喘了口氣,見安雅瑜和林澤夫兩人在前邊半步之距慢慢走,林澤夫半垂著頭就著安雅瑜,安雅瑜則半仰著頭,兩人低聲述說,身上如浮著一層柔光,頓時感覺刺眼之極,但凡讓他感覺不舒服的東西,他當然得破壞了,於是喚了一聲,“安小姐……”

安雅瑜側身,詢問地看他,他身子一擠,從兩人縫隙間鑽進,笑問安雅瑜,“今兒跟著安小姐查案,算是長見識了,這麼短的時間,光憑一點貓糧,一根細絲線,就能推斷出殺人凶手。”

安雅瑜被他誇得不好意思,見兩人站得太近,隻好後退一步,“宮池先生,您誇大了,隻要善於觀察,就能發現常人不能發現的異常,而謀殺,往往是由許多異常組成。”

宮池鶇虛心求教:“還有一個問題我不大明白,那貓撲上了懸掛於屋頂竹藍裏的魚糧餅幹,那距離可遠得很,不會撲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