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邊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她這才神色安定了些,臉白著臉說:“安小姐,六小姐,三爺,我是後院打掃丫頭,叫阿麥,每天早上,都是我起得最早,因著前日三姨太說起小池塘裏落葉增多,連魚兒都看不見了,因此,管家命我今兒個用網蔸除幹淨池裏落葉,先前霧大,我看不清楚,可,可,可太陽出來了,我這才看清,池塘的水是紅的!那是血水……”
幾人對望一眼,俱都臉色凝重,林幽蘭就對那丫環說:“還不快領我們過去看看!”
阿麥畏縮了一下。
安雅瑜見她嚇得不輕,止住林幽蘭,溫聲說:“阿麥,走吧,別怕,池子裏即使有東西,有三爺在,你怕什麼?”
林澤夫還真像門上貼的鍾魁,有除魔降妖功能,聽安雅瑜這麼一說,她定了定神,拿眼偷偷掃了一下林澤夫,咬著嘴唇點頭。
幾人跟著她來到池塘邊,陽光已經出來了,果然,一池子的水都變成了粉紅之色,池水卻依舊透明清澈,依稀可見池底一群小魚圍攏某件腸形之物,瘋狂咬著。
四周翠蔭密布,遠處小樓如玉雕金鏤,襯著此處情景,讓在場之人俱都寒意遍布。
“這就是案發現場了。”安雅瑜輕聲說。
顧波卻早已喚了巡捕過來,命他們派兩人下去打撈髒器。
幸好這裏極為避靜,即使動靜這麼大,也沒有下人走過來探頭探腦,林副官卻不放心,叫了幾名便衣來,守住各個出口,不讓閑雜人等接近。
林幽蘭左右無事,拉著安雅瑜介紹起池子來了,“雅瑜姐,這池子是我爹早年叫人弄的,這幢樓不是出了事麼,爹聽了風水師的話,說在周圍建樓,在這裏建個池子,把什麼火坑堵住,又形成什麼懸河注水之勢,所以,爹專門請了西洋建築師設計水池,這池子可花了爹不少錢,池子裏鋪的鵝卵石都是專門從雨花台弄來的雨花石!說是要積玉堆金,讓林家坐擁金山,你瞧,那池子底的石頭是不是五顏六色?”
安雅瑜往池底一看,雖然池水已是紅色,但依舊可見池子裏鋪的鵝卵石顏色特異,絢麗多彩。
她一眼看見池底仿佛有物發光,忙招手叫顧探長過來,指著那處說:“用網撈撈看,那裏是什麼?”
顧探長忙應了,派了個巡捕過去,一會兒就撈起一物,安雅瑜一瞧,卻是一個橢圓形的透明珠子,她舉起,對著陽光一照,那珠子卻是瞬間反射光線,燦爛無比。
她舉起珠子問林澤夫,“三爺,你見過這種珠子嗎?”
林澤夫並不接它,把手背在後麵,看了一眼,“沒見過。”
林幽蘭說:“玻璃珠吧?要不就是水晶球?圓的看到過,這種形狀倒少見得很,這東西是原來池子裏就有的,還是從那人的肚子裏被魚吃了出來的?”
安雅瑜不由惡心了一下,拿著珠子的手頓時隻覺仿佛爬了螞蟻,忽然明白林澤夫為何不伸手了。
她想把珠子還給顧波,一抬頭,顧波不在眼前,卻吩咐巡捕去做事了。
林幽蘭卻是跟著他離開,和法醫討論起池子裏撈起來的腸子內髒有沒有缺少等問題。
安雅瑜隻好靜靜走到林澤夫麵前,臉色平靜,“三爺,幫我拿一下……”
林澤夫皺眉盯著她,手背在身後,動也沒動。
安雅瑜忽然有幾分惡趣味之心上升,來到他身側,打開他衣服袋子的蓋子,就把那珠子塞了進去。
看清林澤夫左邊眼眉骨直聳動,她忽然覺得此人以往喜歡捉弄下屬是有原因的,原來捉弄人真的讓人毛孔大開,舒爽得很。
她繃著臉拍了拍他的衣袋,“這是證據,三爺好好保存。”
顧波忙完走到兩人身邊,“三爺,安小姐,這裏就是案發現場了,池邊發現兩個人的腳印,看來凶手不隻一人,可池子旁邊的草地卻沒有發現血跡,依我估計,凶手是在池子裏把人殺死,開膛破肚的,再把其身子洗幹淨,裝在某種密封的材料之中帶回那幢樓裏,我讓人仔細檢查沿路,一點血水都沒發現,可見凶手極為小心,可為何卻讓整座池子染成紅色?這豈不是自相矛盾?殺人弄得這麼複雜,真是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