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副官忍不住調侃,“六小姐走到哪裏,就將死亡帶到哪裏啊,六小姐,你不用做神探了,做陰間判官最合適。”
林幽蘭呸了一聲,再低聲問:“雅瑜姐,那我在樹梢看到了那穿戲服的人是不是真的?”
“難說得很。”安雅瑜回答,隻把視線落到了手帕包著的那包碎紙上。
林副官向林澤夫稟報,“三爺,我叫巡捕房的人來?”
林澤夫點了點頭。
林副官去了。
三人走出小樓,外麵依舊翠綠濃蔭,陽光自樹縫透入,把斑斑光點投在草地屋頂,透亮而明淨。
安雅瑜回頭看了一眼三樓樓閣之處,那裏的窗戶被藤蔓遮掩得隻剩下一個隱約的輪廊,屋頂更像一個包得嚴實的綠色大粽子,隻剩下了濃翠可喜,有誰能猜得到,就是這麼一個地方,卻又發生了驚人命案?
感覺胳膊被人挽住,她回過頭來,林幽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雅瑜姐,今晚我和你睡好不好?”
“不行!”林澤夫自前麵轉過身來,冷冷地說。
“怎麼不行?三哥,你管得也太寬了吧?雅瑜姐還沒和你成親呢,又不和你睡一個屋!”林幽蘭鬆了安雅瑜的胳膊,插腰大聲說。
安雅瑜頓時隻覺臉孔發熱,偷偷望向林澤夫。
“我說不行就不行!”林澤夫表情不變。
“三哥,我每天晚上都發噩夢,好幾天沒睡好覺了,你就忍心?”林幽蘭上前拉了林澤夫的胳膊開始搖。
安雅瑜心中一動,輕聲說:“三爺,要不然讓六小姐今晚就和我們一起吧,六小姐,你也別回去了,我那裏有換洗衣服,等會和我們一起吃飯。”
林澤夫略皺了一下眉,再看她一眼,這才點頭,“好。”
林幽蘭就嘟噥,“什麼玩藝兒?有了媳婦忘了妹,我說十句頂不過雅瑜姐說一句!還好,這是雅瑜姐,要是別人,我非撕了她不可!”
安雅瑜默默抹了把額頭。
林澤夫放緩了腳步,和兩人並排走,“老六,你那日真看見了什麼李叔?”
林幽蘭點頭,“真的看見了,和十多年前一模一樣,當時光線太暗,也不知道他老了些沒有?”
林澤夫隻皺眉默默往前走。
“三哥,你還記得李叔和王叔嗎?他們沒來我們家幾天,說是娘的親戚,做船舶生意的,對你可好了,我記得他們來的時候,帶了許多玩具給你,都是舶來品,當時可眼饞死我了,我問娘要,娘理都不理我,說這些是給你的!”林幽蘭感歎,“當時我就想,要我是個男孩子就好了,也難怪咱們五姐從小就被大娘扮成了男子。”
林澤夫沒有回答,安雅瑜看了他一眼,隻好轉移話題,對林幽蘭說:“屋子裏的人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天,看來就是你那日看見異常之時出的事,六小姐,你還記得當時是晚上幾點嗎?”
“不知道,我出來又沒看鍾,就覺得到處靜悄悄的,一片漆黑,估計超過半夜了。”林幽蘭果然不再問林澤夫這個問題,興致大漲,“雅瑜姐,你說,這屍體就這麼放在那屋子裏,那些人怎麼也不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