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瑜說:“這種漆盒,是用羅紋柏木所胎,使用的是透明的淺黃色油漆,因此,無論塗上多少層漆,總能看得出羅紋,相傳這種手藝,極忌灰塵,所以,隻能在出海的船上進行刷漆工作,漆要塗上十幾遍才行,這種技藝,在麵臨日本海的一個鄉鎮裏盛行,隻有性情溫柔的女子才能製作,所做的是自己嫁妝家具,製成品一般也隻送給自己心儀的男子。”
林副官哈地笑了一聲,“不可能吧?剛剛那人明明是個男人!”
安雅瑜說:“改變嗓門,並不難,能夠在三爺身邊潛伏多年而不被發現的人,想必都有一身極好的化裝本領,聽說有一種化裝術,使人有千副麵孔。”
林副官輕聲說:“你說的是忍術?保護三爺的人,從東洋而來?”
林澤夫臉色沉了下來。
王啟山卻歎了口氣,欲言又止。
胡藍牽了八公子的手走過來,“老爺,幸虧老八機靈,還好沒事。”
八公子掙脫了胡藍的手,上前抱住王啟山的腿,“爹,爹,我好害怕。”
王啟山卻抽開了腿,坐到下人搬來的椅子上。
八公子從沒被自己的爹這麼冷淡對待,左看右看,想哭,卻又不敢,隻奔過去,把頭埋在了自己娘的懷裏,無聲抽噎。
胡藍驚訝地說:“老爺,您怎麼了,老八這麼小,懂得什麼?”
王啟山臉色陰沉,“還裝什麼?如果不是為了找出那想算計我們王家的人,一年前你們就被處置了,想不到老夫一再姑息,反倒讓三爺受累。”
胡藍臉一下子白了,攬住八公子微微顫抖,勉強地說:“老爺,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
王啟山說:“我病了幾天,你使人在這藍屋進進出出的,夜晚都不得消停,還真以為我死了嗎?我以為你總有些良知,可誰知道,你連兒子都利用上了!”
胡藍站直了身子,抬起頭來,直視王啟山,“原來你早就懷疑了?”
王啟山閉目,“說吧,說出來,少受些苦,你為何要這麼做,你身後之人,到底是誰?”
胡藍把八公子推離了自己一些,淒然地笑,“老爺,你應當知道的,我這樣的女人,如果身後沒人,怎麼能名滿天下,能被老爺您看中,娶了回來?”
王啟山睜開眼,像第一次才看清她,“你一步步的接近,看似無意,其實卻是有意,王某何德何能,能讓你處心積慮如此?”
胡藍說:“為什麼?王啟山,你還不明白麼,就因為你是林家的支持者,是帥府的常客,你有多重要,你不明白,我們可明白得很。”
“說,到底是誰?誰指使你的?”王啟山冷冷地看著她。
胡藍卻走到屏風之前,“你們是不是想知道,他是怎麼消失的?”她向八公子招手,八公子仿佛感覺到了場內氣氛的異樣,向王啟山看了看,嘴巴扁了扁,慢慢地走向胡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