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羽的頭發定型完畢,飛機頭就生猛地把周羽按在洗頭池裏,用水清洗兩遍。飛機頭從腰包裏掏出剪刀,仿佛要為周羽的頭發做手術。
很快剪好頭發,周羽拿出錢包,發現兩張百元大鈔安靜地躺在錢包裏。他突然尷尬,之前的謊言不攻自破。飛機頭似乎並不在意,把頭扭到一邊,假裝沒看到。
周羽遞上一張百元鈔票,飛機頭頭也不抬,拉開收銀台的抽屜,找了八十元。周羽見到此景,更是手足無措,拿在手上的八十元不知往哪放。
飛機頭遞來一張名片,說:“這是我的名片,以後還需要剪頭可以找我喔!”
周羽深受感動,接過名片,看到名字嚇了一跳,驚訝地問道:“張——張飛?好厲害的名字!”
飛機頭笑道:“你把拇指拿開再看看。”周羽挪開拇指,才發現飛機頭的全名叫張飛飛,飛機頭的霸氣頓時隻剩下了娘子氣,他強忍住笑,說:“飛哥啊,下次再找你剪頭哦!”飛機頭擺手和周羽道別。
周羽離開發廊,打開吳玲玲的美食清單,爭分奪秒地買齊。
回到校門口,周羽把買來的食物全塞進衣服裏,否則被門衛看到照單全收。還好是冬天,衣服夠厚夠多,不會漏出馬腳。可是東西太多了,周羽把食物都塞好後,像個孕婦般進了學校。
吳玲玲在宿舍門口恭候多時,周羽把肚子裏的食物全倒了出來。吳玲玲笑道:“辛苦你了!一共多少錢啊?”
周羽瞪了她一眼:“談錢多傷感情,你不是說我摳嗎,今天老子就不摳一回!”
吳玲玲接過大包小包,把零食背在身後,靈巧地避開眾多攝像頭,上了樓。
周羽回到宿舍,舍友們洗漱完畢,準備就寢。周羽經過劉江風身旁,劉江風聞到周羽頭上殘留的膠水味,一臉疑惑問道:“你頭發怎麼這麼臭?”
周羽甩甩頭,讓膠水味更濃烈,問:“我做了頭發,你看得出來嗎?”
劉江風打量著周羽的頭發,說:“除了短了一些,真沒什麼變化。”周羽暗想飛哥說的是實話,對他的敬佩又多了一分,做頭發的最高境界就是做了和沒做一樣。
高一的期中考試成績公布,周羽語文成績力壓群雄,數學成績被群雄力壓。
曆史突然從開卷考試變成閉卷,讓周羽很不適應,感覺像突然被蒙上了雙眼,腦子也蒙了,各朝曆史人物在腦裏亂竄,整張試卷亂了套,不是張冠李戴就是指鹿為馬。
小學數學滿分一百分,周羽能考八九十;初中數學滿分一百二十分,周羽能考八九十;高中數學漲到一百五十分,他依然八九十。數學分數像油價一路攀升,周羽的數學成績卻像工資,一輩子都難漲,始終突破不了九十分這個坎。
初中的物理化學,隻要背下公式,是足夠背水一戰的。而到了高中,數理化恢複了血緣關係,親密無間。物理化學還要加以數學手段處理,甚至還設下重重陷阱,周羽毫無察覺地往裏麵踩,掉入重重大坑。
雖說物理化學不再能套公式,但語文依然有“公式”可套;雖然考場作文和真正的文學風牛馬不相及,但隻要會吹牛、會拍馬屁,至少“牛馬”還是“相及”的。
期中考試的作文是對高中生活的感受,於是周羽延續了自己考場作文的風格,換個對象繼續吹牛拍馬屁。
他先從《聖經》中照搬幾句來讚揚李露:“李老師,您的眼睛在手帕裏好像鴿子眼,您的頭發如同山羊群臥在基列山旁,您的牙齒如剛剪了毛的一群母羊”,本還想繼續寫“您的****好像一對正在吃草的小鹿”,但為了分數隻好割愛。
後麵周羽寫學校,寫道:“學校外麵縱橫交錯的小路像是秦孝公廢井田開設的阡陌,學校對麵的學生像是孟子幼時調皮的鄰居。然而學校裏卻是另一番景象,這裏繁榮得像盛唐時期的京師,學校為我們鋪出一條通往大學的道路,道路平坦得像周天子治理的天下,筆直得像《詩經》中描述的箭矢”。
周羽笑著寫完這篇橫跨東西,從《聖經》到《詩經》的作文,暗想如果有本書叫《月經》,那一定也能用上一回。他又讀了一遍,覺得反胃——但僅僅是自己反胃而已,改卷老師隻會覺得開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