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老爺子也久久不語,半晌才擺擺手,無奈的說:“罷了,罷了……”
“爺爺!”慕容淵蹲在他身邊,抓著他的袖子搖了搖,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我爹已經沒了,您可不能不管我,不然我就真成沒人要的野孩子了。”
他摸了摸慕容淵的頭:“爺爺怎麼會不管你,小淵,我隻問你,辦賭王大會是你自己的意思嗎,背後有沒有別人插手?”
慕容淵沉默了半晌,點點頭:“是我自己的意思……至於別的勢力,的確有。”
靳老爺子的目光馬上犀利起來:“他們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是不是想要暗中操縱賭王的人選?”這種情況在前幾屆賭王大會是出現過的,玲瓏坊曾經被各種黑勢力威脅,但到底沒有妥協。
“爺爺,這個你放心,他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也是怕刑律會對大會造成影響,才答應他們介入,他們比我們更想要一場公平的大會。”對這一點,慕容淵極有自信,信誓旦旦的做了保證。
靳老爺子看了他很久,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究竟是什麼人爺爺不問了,玲瓏坊會和慕容世家一起舉辦這次大會!”
“謝謝爺爺!”慕容淵攥緊了拳頭。
很快,兩家便在上海行動起來。靳老爺子的意思是,辦就要大辦,一定要超過前幾屆。他親自寫了賭王帖,分發給各路高手和近年來已經收山的幾位前輩,又停掉了一部分賭場的生意,日夜趕工重新裝修。同時跟其他大賭場打了招呼,已備不時之需。緊接著又吩咐人包下了三家大酒店,迎接高手入住。
上海的氣氛很快熱了起來,會不會的都躍躍欲試。萬一運氣好,說不定也贏個賭王當當!
不出三天,這裏就迎來了一位高手——皇甫雋(音:眷),綽號“玲瓏骰子”。他今年二十三歲,膚色微黑,五官帶著北方風沙雕刻出的豪邁粗獷,高挑的身材配上一身獵裝很是耐看。更引人注意的是他的氣質,透著股見慣風浪的沉靜、淡漠。
他身後跟著個冷眉冷眼的隨從,名叫擲奴,一邊走一邊四處亂看,似乎在找什麼人,但是很快,就被大街上來來往往,穿的花花綠綠的男女晃花了眼。
“公子,這的人太多了。這樣下去,不等我們找到小姐,恐怕她已經把事情鬧大了。”
皇甫雋似乎也對這樣人擠人的地方有些不耐煩,低聲說:“我們先去玲瓏坊一趟,運氣好說不定直接逮到那丫頭。”
在上海,玲瓏坊並不是最大的賭場,但它絕對是最有特色的。這裏第一層樓和第二層樓隻賭骰子,第三層樓則盡是千奇百怪的賭局,有趣的很。慢說男人,很多名流的夫人、小姐也是常客,甚至會提前預約自己感興趣的賭局。
由於名下多家賭場都暫停營業,導致玲瓏坊裏賭徒更多了。如果說街上還隻是摩肩接踵,這裏已經是沙丁魚罐頭。
剛一進門,皇甫雋就被撲麵而來的狂喊聲震的皺起了眉頭。雖然他也是個賭徒,卻始終不能理解這些人。賭就賭,叫喚個什麼勁兒呢,難道還能把骰子喊翻身不成?
夥計一看來了個氣度不凡的客人,機靈的上前招呼:“這位爺您來的巧,今天咱們三樓開美人盤,正好還有一個空位,要不要來上一局?”
美人盤是什麼皇甫雋不太清楚,但他聽說過玲瓏坊的規矩,上三樓至少要買五十塊大洋的籌碼。這個價錢很貴,可願意賭的大有人在。
他讓擲奴兌了籌碼,然後夥計徑直把他引到了三樓一個大雅間。其實他並不喜歡西式的建築風格,玲瓏坊的裝潢就很對他的胃口,古香古色。但是看了裏麵就不得不說,果然和傳說中他們家少東的打扮一樣——中西合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