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喻轉頭看著從地上艱難爬起來的袁天生,叫道:“學長,你快走吧,以後都不要來演武場了,不然袁學長還會打你的。”
“傻子,今天打夠了,滾!”突然之間,華龍大步踏前,繞過了尹喻,又是全力一腳踢在袁天生的腰上。
袁天生整個人都被踢飛了,重重的摔在地上,地麵再次多出了一灘血跡。
“哼,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華龍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就走:“熱鬧看完了,大家繼續練習!”
尹喻飛快的走到袁天生身邊,想要扶起他。
“本天才可是將來要成為強武者的大人物,怎麼能讓你一個小女孩來扶。”袁天生咧開腫成香腸的嘴巴,哈哈大笑著推開了尹喻,自己艱難的站了起來。
“袁學長,你以後別再來了,華龍真的會見你一次,打你一次的。”尹喻看著袁天生一身血跡,再一次不忍的說道。
袁天生笑了笑,沒有理她,而是轉身就走。
晨光下,他的背影映入尹喻的眼中。
他很瘦弱,隻比小他兩歲的尹喻高半個頭,然而他站起來之後,腰杆子卻是挺得筆直,筆直的身體,在陽光下格外醒目,似乎在閃光。
好像一把閃光的劍啊!不知道為什麼,尹喻心中突然就湧現出了這樣的一個念頭。
“尹喻啊,本天才還是很感謝你啊!”遠去的袁天生,依舊背對著尹喻,卻是突然抬起手來揮了兩下。
“袁學長真是堅強呢。”看著這一幕,這個在陽光下的背影,尹喻突然有些莫名的感觸,口中喃喃低語。
她和所有人一樣,都沒有發現華龍此時正皺著眉頭,不斷的在暗中摩挲著自己的拳頭,而他的雙拳,竟然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有些腫大通紅。
袁天生離開了演武場,來到了學院最角落的雜役房。
至始至終,他都挺直著腰杆,規律的邁動著步伐,雖然看起來被打得很慘,但是卻有種說不出的平淡的氣息。
進入到自己的房間,一關上門後,他的表情立刻就變得鬆緩了下來,渾身都像泄了力似的,直接倒在床上,痛苦的呻吟出聲。
“華龍今天下手真狠啊,還好尹喻出來阻擋,要不本天才還真受不了這連續的打擊,都忍不住要反擊了。”痛苦的低吟了幾聲之後,又吐出了幾口鮮血之後,他反而像是輕鬆多了一樣,嘴角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意,低聲喃喃:“不過,華龍的手現在一定腫得不行了,至少也要好幾天才能恢複過來吧。”
他是故意找華龍,故意讓華龍打自己的。
他的身體看起來雖然瘦弱,其實十分紮實,根本不怕普通的拳腳,而且,他從小就有點“受虐”傾向,如果一段時間內不挨打,他身體內的肌肉血管都被什麼堵塞了一樣,十分不舒服。
但是,每一次被打之後,吐出幾口鮮血,立即就像是身體得到了某種釋放一樣,感覺神清氣爽,呼吸順暢,整個人都精神百倍,力氣漲了,身體壯了,人也更結實了。
所以,每個月他幾乎都會有意無意的出現在華龍麵前幾次,惹他生氣,然後讓他當做人肉沙包好好的教訓教訓。
一開始,是一月兩次,然後變成一月三次,四次,到現在五次,袁天生感覺華龍的拳頭漸漸不夠用了。
他知道,這並不是因為華龍變弱了,而是因為自己的身體在挨打中變得更強了的緣故。
“幾天以後,就是劍門的考核,我一定會進入劍門的!”袁天生握緊了拳頭,從床底下抽出了一把劍。
這把劍,隻是一片薄鐵片簡單的切割成了劍的樣子,甚至連劍柄都沒有,即便是最普通的學員,都不會認為這能算是一把劍。
然而這把劍在手中之後,袁天生神情慢慢就沉澱了下來,臉上憨厚的笑意消失不見,眼中的神采也不再流離。
“刺!”
“撩!”
“劈!”
“砍!”
“撥!”
“挑!”
隻是幾個簡單的動作,單一而又連貫,由刺改撩,由撩改砍,由砍改劈,再由劈改刺,動作變化,劍法的基本功在他手中毫無順序,毫無規律的出現,甚至是以一種完全違背了武士劍術的基本原則的方式施展出來。
房間內,安靜得隻有出劍之聲。
半晌之後。
“哈哈哈,我是天才,我一定會進入劍門的!”突然之間,袁天生手拿木劍,胡亂揮舞,大喊大叫著破門而出。
“哎,又發瘋了!”同為雜役的一名老工人,看著這一幕,似笑非笑的歎息起來:“幻想症少年太不踏實,這樣下去遲早會真的瘋了啊。。。隻是,越這樣就越是讓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