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並不是去做賊,不過也差不多,因為我們的確是從窗戶翻進實驗室的。
天氣預報說今夜有雨,自然看不見月亮和星,濃重的烏雲有如一塊巨大的天幕,黑壓壓鋪在天際,仿佛即將把這世界永遠籠罩在無邊的黑暗中。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下,實驗室內就愈發顯得昏暗了。
剛翻入實驗室的時候,蔚木用力過猛,一腳踩上了一大塊碎玻璃。本來已經破碎的玻璃立刻化作粉碎,發出一連串刺耳的聲音,由於實驗室麵積很大,又很空曠,頓時回音四起。我倒吸一口冷氣,示意性的安住蔚木肩頭,兩人的身子都慢慢的蹲了下去。
我有很多朋友,這些朋友的職業也是千奇百怪的,當然也有做賊的。其中就有一位是“世界四大賊王”之一,真實姓名不詳,知道他的人和道上的朋友都叫他“賊九”。有一次,我幫賊九解決了一件棘手的事情,事後他送了我兩副目前世界上頂尖的夜視儀做為答謝,我一直認為這是沒用的東西,隨便扔在書房角落,想不到今天竟派上了用場。
我和蔚木都戴上夜視儀,周圍的一切立刻變得十分清晰,隻不過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綠紗,看到的一切都是綠色的。我注視著四周,等到玻璃碎裂的聲音不再回蕩,我這才確定,除了我和蔚木,實驗室裏再無他人。
我朝蔚木做了個手勢,兩人便向那扇偏門走去。到了門口,我發現門鎖已整個被抽掉,四麵門縫中注滿了凝固的鐵水,也就是說,現在這扇門已完全被焊死了。
這樣的情形,正從側麵印證了我的想法。好端端的,顏小北絕不會和一扇門過不去,隻能說明門後的房間裏一定有什麼蹊蹺。
我的好奇心已完全被勾了出來,這件事發生到現在,我第一次覺得自己距離真相已很近!可是目前最大的問題是,門被焊死了,我並未攜帶任何破門工具。就算現在找人強行破門,免不了敲敲打打一番,發出很大動靜,屆時召來學校保安,這件事就說不清楚了,很可能真將我們當做賊抓了去。
這時,蔚木忽然示意我退後,接著拿出了一個圓規一樣的東西,抵住門麵,開始畫圓。我注意到,這“圓規”劃過處立時冒起絲絲白煙,伴隨著淡淡的焦味,可“圓規”直徑內的木結構卻發生了鬆動。
我感到十分驚奇,我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我曾見過賊九用這種“小型激光刀”割穿某位秦朝將軍的青銅棺槨。我驚奇的是,從來都是一本正經的蔚木居然也會有這種“專業工具”。
蔚木見我木立原地不說話,大概猜到了我的心思,連忙壓低聲音解釋道:“你可別想歪了,我是開安保公司的,被困一類事件時有發生,所以才花大價錢向某位朋友買了這東西。”
我知道他口中的“某位朋友”就是賊九,隻不過他們一兵一賊,相互的名諱不好提及罷了。
激光刀的威力很大,不多時,門麵上已出現了一個小洞。這扇門曾被大火燒過,木質十分脆弱,我們循著小洞繼續掰木頭,很快就鑽了進去。
房間不大,估摸著最多四五十平米,借著夜視儀的幫助,一眼便看盡了。和實驗室一樣,房間裏原本存在的任何東西都在那場爆炸中化為焦灰。我再次看到了那一角殘字,現在我已完全確定,那封請柬正是顏東所寫。
所謂“賊不走空”,雖然我不是賊,但既然來了,決計不能空手而歸。我開始尋找其他線索,四下盤桓幾圈後,我感到很失望。因為房間裏除了那一角殘字之外,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摸索過處,盡是些被燒焦的木製結構,和各種玻璃器皿的殘骸。
不過,這同時也讓我起了疑心,房間裏明明什麼都沒有,顏小北為何不讓我進,甚至還將大門焊死?
這時,隻聽得蔚木“哎呦”一聲,身後隨即傳來一陣鐵器摩擦地麵的聲音,我轉過頭,隻見那副殘字所在的牆麵正緩緩轉動,不多時,那麵牆上已開了個兩米多高,一米多寬的長方形大洞——居然有暗門!
我呆了一呆,轉回頭去問蔚木:“你碰了什麼?”
隻見蔚木正用手按著另一麵牆,而他手掌按壓的地方正陷下去一塊正方形的區域。
蔚木扶了扶夜視儀,道:“喲,還有機關!”
現在我終於明白顏小北如此緊張這房間的原因。想來這道暗門之後,一定有什麼他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