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劉家怪事(1 / 1)

船內,楚妍靈拉著姐姐與各家貴女們相互認識,氣氛正熱之時,一名衣著豔麗奢華的女子走了進來,楚妍靈低聲介紹“姐姐,這是嚴相的獨女,嚴之雅。”

嚴之雅眼睛掃過眾人,待看到中間那個衣著素雅又不失清貴,身姿婀娜,容貌竟比自恃美貌的自己還要美上幾分的人時,頓了頓,她強壓下心頭泛濫的嫉妒,開口道:“喲,這位就是妍清妹妹吧!聽說你今兒個才從明月山回來。難得大家都聚在這裏,妹妹可定要和我們說說那道觀裏的生活,是不是真的要自己做洗衣、跳水、做飯這些粗活?唉,國公爺可真是狠心,竟舍得將如此玉質纖纖的妹妹送去過那些粗鄙仆婦的生活。”話落,她直直的盯著楚妍清,眼裏是毫不掩飾的嘲諷與不屑。

楚妍靈聽到這話,氣得滿臉通紅,就要上前反駁。楚妍清眼明手快地拉住她,朝對麵挑釁的女子淡淡一笑

“嚴小姐說笑了,道觀本就是個清淨之地,人少但能各司其職,燒水做飯雖不至於親力親為,但日常生活卻是能自理的,就連我師父仁和道姑也不例外。嚴小姐的意思,竟把我師父與那侍仆相較?”

世人皆知,仁和道姑本是楚國長公主,楚皇的胞姐。因深愛的駙馬英年早逝,心灰意冷,便進了道觀出家。她多年來一心向道,為百姓誦經祈福,楚皇更是親賜其法號“仁和”,楚國百姓對其十分敬重。

嚴之雅心中暗悔說錯了話,讓自己陷入兩難;要是否認,豈不是自相矛盾,可要是承認了,皇家人就第一個饒不了她。

她僵硬地笑了笑,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而早在一旁有心圓場的禦史之女蘇雲見狀忙道:“說到這仁和道姑,不知你們可聽說過最近在城北劉員外家的一件怪事。”見大家的注意力果然都被轉移,蘇雲朝嚴之雅和楚妍清溫柔一笑,接著不緊不慢地說起這件怪事。

嚴之雅見有人識趣的幫她轉移話題,暗暗鬆了一口氣,忍住心中的不忿,抬頭朝相熟的小姐們走去,也一同聽蘇雲講了起來。

原來就在前幾天,劉員外家的老夫人去明月山道觀找了仁和道姑,請她為家中子孫祈福。可誰知這老夫人甫一回府竟然向中了風般,口不能言,四肢抽搐,沒過多久就去了。劉員外大怒,把所有服侍老夫人的下人嚴刑拷打,而後終於有個婢女受不住刑,如實招了。說是自己本來正陪老夫人在觀中散步,後來去不遠處的亭子裏想給主子沏杯茶,誰知回來後隻見老夫人滿臉震驚,麵如土色,隻一個勁兒地喃喃自語,說什麼不可能,不得了,慌慌張張的就要回府。這婢女最後還說自己猜測是老夫人在觀裏撞見了什麼不該見的東西,被人滅口了。劉員外聽完又是驚怒,又是半信半疑,下令將這婢女關入柴房,自己去了府衙報案。

誰知當晚這婢女便發了瘋,滿嘴胡話,一會說什麼男人,道姑,不是男人,女人,一會又哭哭啼啼地低聲自語,說是自己害了老夫人。看管她的下人聽到這話,急忙報告給自家老爺,劉員外當夜便讓人搜查這婢女的房間,果然搜出了一包毒藥。隻是還沒等他親自處置這婢女,後者便撞牆而死了。

聽完,眾貴女們一陣唏噓,就這案件的怪異之處議論了起來,各自都說著自己的猜想,一時之間竟比先前還熱鬧幾分。

楚妍清沒有參與討論,她不動聲色的自貴女圈中脫身,走出艙外,慢慢踱至船頭,朝岸上望去。

隻見岸邊家家戶戶屋簷下都掛上了彩燈。有長形的、方形的,四角的,六角的,有的單層,有的雙層,上麵畫些花卉、人物、鳥獸,或色彩鮮豔,或高雅美觀。再往遠處看去,那些家底頗豐的宅前彩燈則更為精巧,有周邊嵌著花的夾紗燈、有能防風雨,富麗堂皇的羊角燈,甚至有從邊境帶回來的薄而剔透,晶瑩可愛的料絲燈······

在這無垠的夜幕下,千萬盞彩燈競相放光,果真如那吹落的星雨,讓人久久的陶醉,流連。

楚妍清為這美景所惑,一時有些失神。涼風習習,鬢角處散落的青絲在風的助力下輕拂她那在皎潔月輝下更顯出塵的精致麵龐,構成一幅絕美的畫,落入河岸處那雙滿是懷戀的熠熠星眸中。

“你,還記得我嗎?”誰的低喃在風中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