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元朝,蒙元又一次罷黜了科舉,所以很多文人都沒有進取的階梯。不能當官也得活啊!怎麼辦?那就隻能給別人做做幕僚,做做西席,做做賬房。”
“但是,即便這樣也消化不了那麼多讀書人,所以更多的讀書人湧入民間,為秦樓楚館那些演戲的人寫曲子。讀書人進不了官場,隻能湧向民間才會有元曲的興盛。他們那時候也有時間寫曲子了,反正也沒有其他事情做。”
“明清就更是如此了,明朝開始考八股文,讓很多人一直考到白頭,畢竟八股文格律固定,格式也定的很死,這些文人一輩子都在學八股文,沒有一點生活技能。寫貼補家用,就成了應有之義。當不了官了,隻能在民間掙紮。”
“到了清朝,科舉製度日趨沒落,弊端越來越多。科場舞弊越演越烈!導致更多的文人投入民間創作,不過清朝畢竟存在的時間太短,就不說了。”
“總的來說,國內的藝術形式,其實一直是跟著國家的政策走的,文人有晉升的渠道,藝術形式也以官員的審美為主。文人沒有晉升的渠道,流入民間的文化人越多,藝術跟普羅大眾的審美就越契合。”
李子信這話,初聽好像說笑,但是越聽下去越有道理。細細想來,國內的藝術不就是這麼回事嗎?
顧永沉吟道:“子信是想說,國內的藝術其實一直都間接的受著國家政策的影響,而且藝術本身就是妥協的產物嘍!”
李子信點頭,道:“不隻國內,世界上的藝術大都是如此的。歐洲流傳至今的那些壁畫和油畫,為什麼大都是宗教題材,不就是因為宗教在歐洲影響力一直非常大的緣故嗎?很多國家的皇帝都是教皇冊封的,這些藝術家又怎麼可能脫離這種影響。”
顧永和周良才麵麵相覷,沒有想到李子信這個小年輕,竟然考慮的這麼深。
李子信又道:“現在很多藝術家,總是說什麼脫離政治因素,創造自己的藝術,或者藝術本身要高於生活。這不是扯淡嗎?藝術本來就是生活的衍生品,也是政治的衍生品,脫離了實際生活哪裏還有什麼是藝術。”
顧永哈哈大笑,道:“子信的這些話,要是被那些自認為是藝術家的聽到了,還不得找你拚命啊!”
這時李子信的身後突然傳出一句話,“我覺得不會!”
李子信轉頭一看,才看到解眉和周好居然就站在自己身後,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來的。
剛才說話的就是周好,隻聽他接著說道:“無論是什麼家,文學家也好,藝術家也好,並不是自己認為自己是藝術家就是藝術家了。那需要大眾的認可,所以自認為是藝術家這句話,本身就不成立。”
等周好說完了,解眉笑著跟大家打招呼,看樣子大家都認識。
周好一屁股坐在了李子信身邊,問道:“剛才不是跟那些大佬研究國家大事嗎?怎麼又有空來這裏?”
想到那一群大佬鬥法,李子信就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
“說起來都是眼淚啊!那麼一群大佬圍著我這個小年輕,小心肝都嚇裂了。找到個機會就偷偷的跑了。這不是來喝兩杯壓壓驚嗎!”
聽他說的好笑,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周好也聽出來了,李子信這是對剛才的話題不想多說。也就搖著頭不說話了。
顧永看到周好和解眉跟李子信都很親近,他是知道這兩位的身份的,非常好奇他們怎麼跟子信有交情。
“子信,你們是朋友啊!”
李子信點了點頭,說:“永叔這是我剛認識的朋友,周好、解眉!”
然後他又跟周好和解眉介紹,道:“這是顧永,永叔!我的音樂老師。”
解眉笑著說:“顧永老師我早就認識,不過還真的不知道子信在跟顧老師學音樂啊!”
顧永眉開眼笑的說:“剛收的不成器的弟子!”
誰都看的出來,他這簡直就是對李子信滿意的不得了,根本就是炫耀。
解眉眼珠一轉,向顧永哭訴說:“顧老師,李子信他不講信用。你要給我做主啊!”
畫風突變,李子信看著一臉淚水的解眉,不解的瞅了瞅周好。
周好聳肩,道:“戲癮犯了,不演會難受。”
李子信恍然大悟,道:“哦!這就是不表演不舒服斯基,是吧?”
“噗嗤!”
正在喝酒的周良才聽到李子信的話,直接把一口酒噴了出來。幸好他轉頭轉的快,不然都噴桌子上了。他都嗆得咳嗽了,還一直笑個不停。
周好聽了這話,也是哈哈大笑,直給李子信伸大拇指,誇他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