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章 宗師作品,誰還敢看!(1 / 2)

廖宗正拿著歐昭雪謄寫的《兵車行》直接就走了,連個招呼也不打。

歐慶民和司中原麵麵相覷,不知道他為了什麼。到底是歐老的手快,搶先把廖老看的詩搶了過來。他一臉得意的看著無奈的司中原,心想:即便你參過軍又怎麼樣?都七老八十了,老不以筋骨為能!先下手為強。

但是,當他看到手中信紙上的詩句的時候,臉上的得意一瞬間就沒有了,詩中的感情撲麵而來,那樣的悲愴、那樣的憐憫、那樣的憤怒,刹那之間就讓他融入了其中。

司中原看到他臉上的神情就知道那肯定是一首嚴肅的作品,他看了看手邊非常欣賞的《將進酒》,又有點不敢看那篇作品了,這樣強烈的感情還是不要變換的太厲害,自己畢竟已經上歲數了,能看到《將進酒》這樣瀟灑的文字,又能看到《蝶戀花》那樣的深情,他也有點不敢再往下看了。

司中原朝著歐昭雪努了努嘴,歐昭雪心思玲瓏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拿起筆來把《將進酒》和《蝶戀花·佇倚危樓風細細》幫他謄寫了下來。司中原滿意的拿著兩首好詩,悄悄的也走了,歐慶民卻還沉浸在《兵車行》的世界之中。

歐慶民根本沒有留意到司中原已經走了,他已經跟“杜甫”的感情聯係在了一起,雖然隻是一首詩,但是卻把歐慶民和另一個世界1300年前的杜甫杜子美聯係在了一起。

不要看歐慶民平時在孫女和至交麵前一副不著調的樣子,其實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實是個憂國憂民的人,不然也不會執教國學書院幾十年,為的還不就是在西方文化的衝擊下盡量的保留國內文學的精髓嗎?

他跟司中原還有廖宗正畢竟還是不同的,司中原主攻西學、廖宗正主攻科學,隻有他隻攻國學。所以對國家最有感觸、最有感情,倒不是說其他兩人不關心國家,而是出發點的不同。歐慶民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國內,又跟朱家一向交好所以其實對中國的國情是最了解的,也是三人中參與政事最多的一個。所以他跟杜甫之間有共鳴,相隔兩個世界,超過1300年的時空並不能把兩人阻隔,愛國的情感是相通的。

歐慶民跟廖宗正看詩的方法是不一樣的,他畢竟是國學大師,在把全詩整體看了兩遍之後,他就細細的分析起了此詩的文本結構。一眼看出此詩的結構方式古稱“一頭兩腳體”即“一頭兩腳”。

前六句一韻到底為頭,兩腳各14句並且四次變韻。從整體看,節奏整齊而又略有變化;且各段皆自有起結,分則為三,合則為一。

內容上前後呼應,例如第一段以“牽衣頓足攔道哭”寫戰士家屬,頗有生離死別之意,下麵就用“邊庭流血成海水”“生男埋沒隨百草”來證明“行人”此去決難生還。二、三段都有此類描寫想呼應。最後更以“君不見”翻出又一層新意,描繪了古戰場的陰森景象,將滿腔的怨憤一齊宣泄出來,也表達了人民強烈的反戰願望。

場景描寫也生動形象,“轔轔”、“瀟瀟”、“弓箭各在腰”等聽覺、視覺形象鮮明,然後以寫士兵家屬為主,給這個場麵渲染了極其淒慘的氣氛,借此表達了人民對無休止的“開邊”戰爭的怨憤,使這首詩具有明顯的傾向性。

而且象“去時裏正與裹頭,歸來頭白還戍邊。”、“生女猶得嫁比鄰,生男埋沒隨百草。”都是難得的金句!

歐慶民從各個方麵分析著這首詩,嚴肅的表情讓歐昭雪也不敢造次。

好半天歐慶民才抬起頭來,臉上的神情有些激動,也有些迷惘。他看了看自己手邊上的《短歌行》和《長安古意》又有些留戀的看了看桌子上的其他兩張信紙,也是不敢再看了。

“事不過三,事不過三!今天已經看到了三首這樣經典的詩句,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我還敢看嗎?”歐慶民自嘲的一笑,揮了揮手,道:“小雪把這些都收下去,爺爺明天再看,老之戒貪!象這樣宗師級數的作品,能在一天之內看到三首,已經過了。”

說完,他把手邊的三張信紙細心的收了起來,站起背著手回房間了,他一邊走,一邊哼著自己小時候耳熟能詳的曲調,心情非常好!

歐昭雪看了看爺爺,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詩詞,心中有些感慨:三位老人家都沒有把詩詞看完,爺爺已經是看的最多的了,怪不得他說老年戒貪。

歐昭雪雖然不能全部明白為什麼三位老人家都沒有看完,但是她卻明白能寫出這些詩詞的那人,真的象爺爺說的已經是宗師!因為詩詞一道,最少當世已經沒有人能夠超越此人,自己不行!朱家的那個丫頭一樣不行!而且還相差很遠,距離不可以道裏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