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信沉思了起來,其實,彼世界的新派武俠應該算是從還珠樓主的《蜀山劍俠傳》開始,蜀山雖然現在看來應該劃歸到仙俠作品,但是當時的人們確實把他當做武俠來看的。
而第一個真正確立了“武俠”二字的人,反而是梁羽生。
好半天,他才徐徐的說道:
“作為一種流派,武俠無疑是中國文學百花園中一朵奇異的鮮花,應當允許武俠存在。我認為,寫好武俠的作者隻有具備相當的曆史、地理、民俗、宗教等等知識,並有相當的藝術手段、古文底子,而且還要懂得中國武術的三招兩式,才能期望成功 。
撰寫者的創作態度應當端正。武俠必須有武有俠,武是一種手段,俠是真正目的,通過武力的手段去達到俠義的目的;所以,俠是重要的,武是次要的,一個人可以完全不懂武功,卻不可以沒有俠氣。以俠勝武是我的寫作理念。
現在的大部分俠客都是講殺戮,講報仇,都是隻有武卻沒有俠,所以我的應該叫武俠,而不屬武林,俠客一屬。"
李子信的話說完,大家為之一靜,都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以武勝俠,武是一種手段,俠是真正的目的,通過武力的手段去達到俠義的目的。”薛重細細的品味著這幾句話,深有感觸。仔細想想其實自己的寫作風格一直在向這個方向靠攏,但是自己雖然也時常思考這些事情,卻又還沒有清晰的思路,沒有把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歸納成一點。李子信的話給他打開了一扇窗。
熊沐舉起酒杯,說道:“子信說的非常好,不過我的寫作理念跟你又有些不同,我喜歡寫浪子,浪子江湖,江湖浪子,沒有幾分灑脫我是寫不好的。”
方齊南也站了起來,舉杯說道:“子信,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吧。”他看見李子信站了起來點了點頭,又接著說道:“剛才子信說的裏殺戮比較重,有武而沒有俠的作品肯定是有我的一份,來子信,咱哥倆走一個。”
李子信連忙說道:“方哥,我剛才有些胡言亂語,有得罪的地方還望海涵。這樣,我幹一個賠罪。”說完,他舉杯欲喝。
方齊南趕忙抓住他的手,說道:“方哥沒有那麼小氣,有什麼值得海涵的。”
他看了看顧永,又接著道:“永哥的主業是唱作人,雖然寫過不少俠客評論,但是卻不算是俠客作者。”
又指了指熊沐,道:“老熊寫書才氣橫溢,卻又有點劍走偏鋒的感覺,很少有人能學的來他那一套。隻有我和薛重是走的正統路線,我的殺戮較重,薛重學識淵博,寫的書有一種書卷氣。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其實對我和薛重的幫助是非常大的。要知道,一個思路,一個正確的觀點,能讓我們少走不少歪路。
所以,我跟你碰一個沒有怪罪的意思,我是想謝謝你能把自己的經驗毫不吝嗇的說出來,讓大家借鑒,這很好!我交你這個朋友。”說完,方齊南一仰脖把酒幹了。
李子信也連忙幹了杯中酒,有些意外沒有遇見文人相輕的局麵,看樣子薛重叫來的幾個人都是性格開闊,誌趣相投的人,這一點他非常高興。
薛重也點了點頭,說道:“老方說的對,你剛才的話確實給我們不少借鑒。不一定我們都會走上這條路,但是殊途同歸,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更何況你對自己的作品已經有了一個全麵的,完整的認識,我非常看好你以後的作品。”
李子信很高興可以和一群誌趣相投的朋友在一起,所以頻頻舉杯。要知道在彼世界他的酒量頗豪,白酒有一斤半的量。
酒一喝起來,屋裏的氣氛就熱烈起來了,歐可馨和朱亞潔也慢慢的放開了,也參與到了話題中來。尤其是歐可馨說話幹淨利落,非常爽快。顧永還好好的打趣了她幾句,引的大家哄然大笑,卻也被罰了不少酒。當然熊沐是肯定陪他喝的,不讓熊沐喝都不行。
李子信想錯了一件事情,不錯在那個世界他是酒量好,但是在這個世界卻著實沒有喝過幾次酒。十六歲的身體還是個嫩芽,沒有到酒精考驗的地步。
所以喝了五六兩就有些醉意了,他本想稍微控製點量,但在酒桌上那麼熱烈的氣氛下怎麼可能控製的住。更何況還有熊沐在旁邊總能找到千奇百怪的理由讓大家碰杯,李子信有點明白了,為什麼進門的時候薛重要把車停後院了,有熊沐在的酒宴氣氛不會低,當然也是不可能少喝的了。